翌日,他們從佘城離開,馬車漸行漸遠,聞慕詞掀開車簾,犀利的眸直直看向身后的城池。
早上醒來時,明顯感覺城中百姓在慢慢恢復,相信不久后便不會再如提線木偶般,僵硬如假人。
這趟佘城之行算是結束了,可是卻也留下了很多問題,死了許多人。
在幕后人的算計下,人命好似不值一提,縱使皆是刀口舔血的江湖人。
聞慕詞放下車簾,看向對面安靜看書的謝無禍:“你覺得,阿依蔓和南羽有什么關系?”
謝無禍抬眸看她:“曾經的南疆便在南羽境內,阿依蔓是南疆后人。”
聞慕詞輕輕點頭。
謝無禍:“阿依蔓與皇室有關系。”
只有這樣,她才能讓南羽起兵,才能給定遠軍下蠱。
阿依蔓要給定遠軍下蠱之事是聞慕詞告知他的,他也終是明白上一世定遠軍戰敗的真相。
上一世的他于23歲手握東岳大權,調查定遠軍疑云時也曾懷疑過蠱蟲,可事實根本沒有蠱蟲的痕跡,無法佐證猜想,如今卻是肯定了。
他們無法確定二者是什么關系,目前唯一能肯定的便是——該回封城了。
“消失”許久的東岳太子也該出現了。
“如今你的腿已基本痊愈,你有何打算?”聞慕詞笑瞇瞇地看他。
謝無禍嘴角微揚,合上書,一雙黑眸定定地看著對面的紅衣少年,嗓音含笑:“或許,我們想的一樣。”
“扮豬吃虎。”聞慕詞把玩腰間的玉佩,語調懶懶:“可對?”
謝無禍頷首:“太子在外遇險,雙腿皆斷,這不是事實么?”
“要被笑話咯,殘廢太子。”
“是啊,好可憐。”謝無禍嘆氣,眸中的寒光卻不加掩飾:“那不如讓別人更可憐吧。”
這模樣,哪像風光霽月的純善少年,分明就是陰險狠毒的毒蛇。
聞慕詞嗤笑,原著可真是離譜,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如系統所言,穿進了話本中。
謝無禍目光瞥向她把玩的玉佩上,漫不經心地問:“這玉佩倒是上品。”
聞慕詞嘻嘻一笑:“兄長送的。”
“你有兄長?”
聞慕詞嗯嗯點頭,卻不再多言,掀開車簾看向外面,掩去眸中的思念。
謝無禍頓了下,明白她不想多說,也就沒問,繼續垂眸看書。
他看的就是那本心法,雖已全然掌握,但還是得裝一裝。
車內恢復安靜,謝無禍再次抬眸時,便見紅衣少年已靠著車壁沉沉睡去,長睫垂下,掩去一雙犀利的眸,睡得可香。
謝無禍合上書,向后倚著,一雙黑眸靜靜看著少年安靜的睡顏,嘴角微揚,露出從未有過的笑意。
外界有無數的陰謀算計,豺狼虎豹于暗處埋伏,懸崖陷阱欲將他吞噬。
可在車內,聽著平穩的呼吸聲,他卻覺得心緒平靜,前路只有鮮花與清香。
......
回程比預想更快,兩天后,馬車行入封城。
此時,日落西山,黃昏已至,暖橙色的天光灑滿城內,把眼前的一切都染上暖色,小販收攤休息,孩童歸家進膳,一副平凡又安寧的場面。
與原著中的斷壁殘垣,滿城盡屠,生靈涂炭形成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