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打量謝無禍時,后者也靜靜地看著他們,他很了解這幾人,唯一未曾謀面的便是......
他的目光落在一襲青衣的清瘦公子身上。
孟相旬沒想到謝無禍會直直看向自己,愣了一瞬。
無影閣八人中最先離世的,便是孟相旬,且他并非死于敵人之手或陰謀算計之下。
——他是病死的。
所謂醫者不自醫,醫術極高的孟相旬沒能力救活自己。
他死的很早,一年后謝無禍帶著一身劇毒出現時,孔遷還曾遺憾悲痛,若孟相旬尚活著,說不準能救殿下。
由此來看,這位的醫術絕不簡單。
謝無禍嘴角微揚,指尖輕輕捻了捻,心想:不過,應當是比不得慕詞。
這一小會,雙方都打量過彼此,連灼還垂下眸,瞥了眼謝無禍的腿,眸中一閃而過的不屑。
孔遷率先抱拳,喚道:“公子。”
剩下四人跟著:“公子。”
其他幾人還好,唯獨連灼說的含糊不清,哼哼似的,聲音小的不行,任誰都能看出他的不善。
紀廣和墨一拳頭都硬了。
謝無禍卻是笑意愈深,一雙黑眸似笑非笑地瞥向不服氣的連灼。
——這時候的連灼,果然討打。
連灼年歲十八,正值輕狂之時,張揚地不行,哪甘心聽令于一個比自己還小的人。
八人中,他年歲最小,又被孔遷一手帶大,自是最受寵,也最放肆,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是欠教訓。
“連灼!”孔遷皺眉,眼刀狠狠瞪著他。
連灼更是不服氣,又不敢惹他生氣,囁喏兩下,老老實實地抱拳:“公子。”
謝無禍手肘搭在扶手上,撐著下巴,一雙黑眸微瞇,分明是坐著的,一身上位者氣勢卻好似居高臨下,一言未發,卻讓在場鴉雀無聲,微風吹過,裹住所有人的呼吸。
連灼一怔,后知后覺地察覺到什么,斂去幾分輕蔑,不吭聲了。
孔遷松了口氣,對謝無禍道:“我名孔遷,孔孟之孔,遷徙之遷,是無影閣之首。”
其他幾人也跟著介紹名字。
到孟相旬時,他目光看向謝無禍的腿,剛張嘴說話,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久久都沒緩下。
身旁的顏錦和連灼急忙給他順氣拍背,擔憂不已。
終于,孟相旬停下咳嗽,不急不緩地整理微亂的衣袖,啟唇先說了自己的名字,又問:“我幫公子看看腿?”
謝無禍搖頭:“不必,已有人幫我治過。”
連灼冷哼一聲:“孟哥醫術可好了,哪是那些鄉野村醫能比的?”
紀廣墨一對視一眼,只能慶幸聞公子還沒醒來。
孔遷也不放心:“公子,讓他看看吧。”
謝無禍還想說什么,頓了頓又沒說,只點了點頭。
孟相旬便蹲下身,抓住膝蓋輕輕按了按,又隔著衣褲摸骨,眸中浮現一抹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