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派去何人,孔遷并未細說,謝無禍卻是知曉的。
也是無影閣高層八人其一,前世和親路上,為救謝無虞死在賊人手中。
聞慕詞在一旁聽著,思忖片刻:“孔叔,現(xiàn)在能調(diào)人去京城么?”
她同謝無禍一樣喚孔叔,親切又自然,令孔遷輕笑一聲:“自然可以。”
這少年,張揚的時候能氣死連灼,乖的時候,嗓音清越,尾音還會向上翹,喚自己叔叔,聽著乖巧極了。
比灼小子的聲音好聽。
聞慕詞:“關(guān)景身邊只有墨二,行事不便,我希望你能派些人去他身邊,既行保護之能,又能幫他做事。”
關(guān)景此人,方才孔遷已聽謝無禍提過,聞言便道:“沒問題,我稍后便去。”
幾人在院中談了許多,關(guān)于那個勢力,也有當今皇上,許多言論無法與外人道也,他們面色沉冷,好似并不知曉這是可以滿門抄斬之言。
實則,在得知皇上所為后,定遠軍忠的便不再是當今,更別提本就聽令于謝無禍的無影閣了。
他們用一上午,確定了接下來的目標,以及困難的漫漫前路。
最后,謝無禍道:“過不了多久,他便會召我回京。”
這個他,自然是當今皇上。
謝無禍失蹤那般久,如今現(xiàn)身,于情于理,皇上都會召他回京,不會讓他久留于封城。
聞言,宋霖眉頭一皺,心中不舍。
“外公,我等所謀之大,如今不可多念其他情感,待事成后,無禍再同你煮茶閑談,享天倫之樂。”
——補回前世所有的遺憾。
宋霖一怔,對上外孫漆黑的眸,心頭微動。
他太久未見無禍,寫信也有諸多不便,所了解多是太子純善無害,儒雅溫和,甚至有些溫吞。
可目下,他卻明顯感覺到少年的鋒芒與壓迫,一雙黑眸中是令他都為之震驚的堅定。
比之他的母后,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雙犀利的鷹眸霎時溫和至極,含著笑意與慈愛,宋霖放柔嗓音:“好,那外公便等著。”
正事畢,宋瑯看向謝無禍的輪椅,微微擰眉:“無禍,你要換輪椅么?”
謝無禍神色一頓。
是了,他倒是已坐慣這幼稚的輪椅,但宋瑯他們并非如此,在他們看來,這輪椅當真不入眼,有礙觀瞻。
指尖微動,觸到了扶手上的小狐貍,指尖順著刻畫的紋路,摩挲而過。
他的腿雖已大好,但既已定下扮豬吃虎,偽裝斷腿的計劃,自是要繼續(xù)坐輪椅,更要坐于人前。
這個幼稚的輪椅太不合適,是該換了。
可是,他看這扶手上張揚的小狐貍,又移眸看向有些走神的聞慕詞,嘴角微抿,許是已然習慣,他不太想換,幼稚便幼稚一些吧,并無大礙。
“不必。”
宋瑯一愣,他是一個行動派,就這一小會已然想好去城中哪家買輪椅,買什么樣的,沒想到,謝無禍居然不換。
謝無禍:“目下尚且不必,回京后再換吧。”
京中豺狼虎豹扎堆,坐這個輪椅確實不大合適。
宋瑯只好道:“也行。”
他們這邊說著輪椅,聞慕詞正想著事,便聽一道冷哼炸響,連灼還抬抬下巴:“待會和我再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