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夫人心中一橫,決定為了自己外孫女的幸福,直接拋下一張老臉開了口,“其實,若是可以,你看你和明月,一個未娶一個未嫁,又都是知根知底的,將來......”
“外祖母!”杜明月猛地打斷她,耳根紅得快要滴血,“您說什么呢。”
慕子敘也有些坐不住,手捏著酒杯微微收緊,指節泛白。他想接話,喉結滾了滾,卻只擠出句:“老夫人說笑了。”
“我可沒說笑。”老夫人佯裝板起臉,卻對著兩人眨了眨眼,“我瞧著你們倆啊,站在一塊兒就像畫里走出來的。前兒去煙雨園,多少人回頭看你們,還問是不是一對璧人呢。”
“那是他們看錯了!”杜明月急忙辯解,聲音都有些發顫,“我和慕公子只是......只是朋友。”
“哦?只是朋友?”老夫人拖長了語調,看向慕子敘,“慕公子也是這么想的?”
慕子敘的臉早已紅透,從耳根蔓延到脖頸。
他望著杜明月,眼神里藏著難掩的情意,嘴上卻訥訥道:“老夫人......老夫人別取笑我們了。”
“我這把老骨頭,哪有力氣取笑人。”老夫人笑著擺擺手,給兩人續上酒,一本正經的道,“那你們都不承認就算了,我就當也沒有這回事。”
“趕明兒,我還得找媒婆來才行。”杜老夫人故意這么說,果然看到慕子敘臉上著急了起來。
慕子敘下意識的就脫口而出,“別,老夫人......”
杜明月也著急,但好歹也聽出外祖母時故意拿自己取笑,所以忍住了。
杜老夫人見他們還是不肯直說,便道,“畢竟你們也都知道我身體已經不行了,我可是想著在臨終前看到我的乖外孫女找到一個靠譜的,能過一輩子的人。”
“外祖母。”杜明月聽到這話,心中難過,而一旁的慕子敘靜靜地看著,默默的將雙手攥緊,內心已經打定了主意。
杜老夫人見兩人如此模樣,心中便知道事情十有八九是馬上就能定下來的,便開心的拍了拍杜明月的手背道,“你們年輕人的事,自己心里有數就好。我啊,就盼著能早點喝上你們的喜酒。”
這話一出,兩人更是坐立難安。
杜明月低頭盯著杯底的酒漬,指尖絞著帕子,慕子敘仰頭將杯中酒飲盡,掩飾自己的緊張。
廊下的風拂過,吹得燭火輕輕搖晃,映得兩人泛紅的臉頰,像極了熟透的桃子。
這日過后,連綿的雨下了整整三日,檐角的水流成了線,將青石板洗得油亮。
杜明月心不在焉的坐在窗邊繡著蓮子紋樣的荷包,目光卻始終看向窗外的雨幕,一遍遍回憶起她和慕子敘采蓮子那日的大雨。
杜明月聽紅豆說,慕子敘今日替她出門擺平了幾個拖欠貨款的下家。
回來后,已經在書房待了一個上午,說是幫她整理鋪子的賬目,可她總覺得,那日外祖母明著撮合后,兩人之間添了層說不清的拘謹。
那種感覺像是兩人都小心翼翼的試探著,想要捅破那層窗戶紙,但卻總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她正想著,耳邊傳來了紅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