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如水,靜謐的夜空,星星閃閃,陽臺上,長椅上,倚著兩個人影,窗戶外,一只白色的鴿子趴在凸出的臺面上,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仿佛不經意間,在偷聽戀人的竊竊私語。
“這些年一直惦記著我,是吧?”楚九思問。
“哪有!”高君藍說,“我那么忙!忙著玩,忙著學習,忙著動腦子破案。”
“嘴硬!”楚九思笑,“不惦記我,你的機器人怎么都叫小胖子?還1號,2號……聽說,還有幾棵樹也叫小胖子1號,2號……”
“那是因為你突然消失了,我習慣了喊小胖子,所以就直接用了這三個字,我喊著順口而已。”高君藍說,“不過,現在真正的小胖子回來了,哎呀,現在小胖子變成大帥哥了,不能喊小胖子了!是叫九思教授好呢?還是周和好呢?”
“隨你!”楚九思緊了緊抱著她的手,將她往自己身邊攬了攬,“說說你的事,我走以后的事,我想知道。”
“你走的第一天嗎?”高君藍說,“我說了你肯定會愧疚!”
“你說!”楚九思堅持。
“那天我睡到八點才起床,一看表,都那么晚了,你竟然沒來叫我起床,肯定是自己也沒起來,于是我興沖沖地跑到你的屋子,結果看到疊得整整齊齊的床鋪,經常在床頭柜子上的那個你的背包也不見了,我有一剎那的預感,你走了!沒吭一聲,連再見都沒說就走了!我跑去問爺爺奶奶,他們說你父母有急事,所以大早晨就把你接走了,我就怪他們為什么不叫醒我,鬧騰了半天,早飯午飯都沒吃,拿著鞭子跑到小河邊,把所有的樹都打了一遍……”
“是不是一邊打一邊狠狠地罵我?”楚九思沙啞著嗓子低語,“對不起,我當時去了你的屋里,看你睡得香,就沒有叫你!我怕你醒了我更不想走了!”
“放心!我呢,就是頹廢了三四天而已。后來,徐清和李青黛就來到了高家老宅,于是我們就開始了鏗鏘三人行、為禍小千柳的無法無天的日子。”高君藍笑著說,“我記得是在十二歲那年吧,當時九歲的高越凡和文創、陳辰來找我,文創和我同歲,當時他還抱著一個不會走路的孩子。高越凡說,這孩子是在連村橋下發現的,是又一個被扔掉的孩子,是女孩。大千柳很多人家重男輕女,生了女孩為了不被罰款就扔掉,就為了要兒子。我奶奶就在村里找了個閑置的房子,收養了這些孩子。”
“就是我們上次去村里看到的那個學校?”楚九思問。
高君藍點頭,“我奶奶畢竟要忙的事很多,所以后來就把這些孩子都交給了我。其實我也只是個孩子。更可惡的是,高越凡簡直成了撿孩子專業戶,我記得我十五歲那一年,有一天晚上,高越凡和陳辰抱了兩個剛一歲的孩子過來,是雙胞胎,還是小女孩。我告訴她,我這里孩子太多,人手少,照顧不過來了,讓她送福利院去。她不肯,但是也不求我,就打得我毫無還手之力,非讓我收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