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的指尖在抽屜邊緣抖了抖，慌亂地將手中紙張塞回去。
她剛用力合上抽屜，書房的門就被陸宴臨推開了。
他的視線沿著溫凝發白的臉龐滑下去，精準地落在她剛從抽屜上撤回的手上。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肩頭投下斑駁的光影，讓他眼底的情緒顯得愈發深沉。
“拿到了？”
他的聲音很平，聽不出喜怒。
溫凝點頭：“嗯。”
陸宴臨的視線又凝在她的無名指上，他挑了挑眉，語氣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試探。
“也看見抽屜里的東西了？”
溫凝喉間一梗，她強迫自己扯出一抹松弛的笑。
“看見了。沒想到你還留著那些，確實挺多回憶的。”
陸宴臨邁開長腿，走到她身邊，皮鞋踩在地毯上，幾乎沒聲音。
他徑自拉開抽屜，將有些發亂的紙張，一張一張理整齊。
“這不是回憶。”
他頭也沒抬，聲音混著紙張的沙沙聲。
“是證據。”
溫凝蹙眉，看著他將鑰匙拔下來，重新掛回臺燈旁的掛鉤上。
她不由得問著：“什么證據？”
“嘶”
陸宴臨轉過身，單手插在西褲口袋里，低頭看著比自己矮半頭的她，眸光暗了暗。
“某些人在剛見面的時候，不承認自己的身份，也不承認我們之間有過去，所以這不是證據是什么？”
溫凝迎上他的目光，唇角的笑意淡了些。
“也不是每個人都會沉浸在過去。我承認，宋柚寧和你之間有過不錯的時光，但從宋家破產那天開始，宋柚寧就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陸宴臨的神色終于裂開一道縫，眼底的平靜碎了。
“所以我一直想問。”
他往前湊了半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縮到能聞到彼此的氣息。
“你當初到底經歷了什么？能讓你狠下心，連一句告別都沒有。”
他的聲音褪去了剛才的試探，只剩下純粹的認真。
溫凝看著他的眼睛，她深深吸了口氣，猛地別過臉看向窗外。
她的聲音很輕：“我媽拉著我走到樓下，車就停在路邊。我爸突然從樓上下來，紅著眼，什么話都沒留。”
她說到這里聲音頓了下，再轉回頭時，眼底的光已經滅了，只剩下一片死寂。
“他就那樣跳了下來，死在了我們面前。車玻璃上濺的血，我擦了很久。”
她的聲音平靜，像已無數次舔舐過自己的傷口。
陸宴臨的濃眉猛地壓了下來，他看著眼前的溫凝，千言萬語涌在喉間堵的一句都出不來。
他們知道宋家破產，也知道到處都在傳他們一家人逃離了港城，但唯獨不知道宋父被逼死的這件事。
陸宴臨忽而伸出手臂，一把將她撈入懷中。
久違的溫熱懷抱，讓溫凝的心底瞬間破防。
她下意識想掙，卻被他箍得更緊，耳旁傳來他低啞的聲音。
“別掙扎，讓我抱抱你，就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