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的視線里浮出幾分難以掩飾的傷痛,指尖在身側蜷了蜷。
“齊老師,我父親七年前出了場意外,現在已經”
她話都還沒說完,齊老師就恍然點頭,推了推眼鏡。
“哦!我說呢!他額頭有一道挺長的傷疤,我上次見他時沒好意思問,原來是意外留下的?嚴重嗎?”
溫凝的心臟像被浸在冰水里,連呼吸都帶著涼意。
她分不清齊老師的話是真是假,只看著他花白的頭發和真誠的眼神,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她強行扯出一抹笑。
“就是些小意外,都過去了,不提了。您現在身體還好嗎?”
“好得很!”
齊老師笑得爽朗,話音剛落,剛從臺上走下來的沈祈恰好走到溫凝身邊。
“老婆,這位是?”
沈祈的聲音溫潤,目光落在齊老師身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禮貌與謙和。
齊老師聽見“老婆”兩個字,眼睛倏地睜大。
他愣了幾秒才看向溫凝。
“寧寧,這這位是你的丈夫?”
溫凝點頭,介紹道。
“齊老師,這是我丈夫沈祈,心外科醫生。”
她說完,又轉向沈祈。
“這是我港大的老師,齊老師,當年教我公共課的。”
沈祈伸手與齊老師相握。
“齊老師好,常聽凝凝提起您。”
齊老師眉眼笑得更彎,剛要再說些什么,旁邊有人揚聲喊他。
“齊教授,該您上臺頒獎了!”
他連忙拍了拍溫凝的胳膊。
“我先過去!等忙完,你帶著小沈去我家坐坐,咱好好敘敘舊!”
溫凝輕輕點頭,看著他匆匆往臺上走的背影,指尖還在微微發顫。
沈祈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傳來。
他低聲問:“沒事吧?看你臉色不太好。”
“沒事。”
溫凝搖搖頭,強壓下心頭的亂緒。
接下來的時間,溫凝帶著沈祈在港大校園逛著。
陽光透過香樟樹的枝葉,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七年前和她并肩站在這里的人,還是陸宴臨。
溫凝站在香樟樹下,看著遠處嬉笑打鬧的學生,恍惚了很久。
她以前在港大不算低調,宋家和陸家的關系人盡皆知。
如今頂著這張臉,想藏都藏不住。
路過的學生頻頻回頭,還有人偷偷舉起手機拍照。
轉了半圈,她找了個借口。
“這里人太多了,我們去海邊吧,聽說今天退潮,能撿貝殼。”
沈祈自然依她,兩人并肩走出校門,海風卷著咸濕的氣息撲過來,才稍稍吹散了些心頭的悶。
次日,溫凝借口身體不舒服,讓沈祈獨自去參加講座。
沈祈臨走前還摸了摸她的額頭,叮囑:“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我盡快回來。”
溫凝點頭應著,等他走后,卻沒什么睡意。
手機震動。
嚴琳:還有十分鐘到哦~
溫凝連忙起身換了件輕便的裙子,剛收拾好下樓,就被一個穿制服的服務員攔住。
“請問您是溫凝小姐嗎?”
服務員的語氣很禮貌,手里還拿著個記事本。
溫凝點頭:“我是。”
“剛才有位小姐讓我轉告您,她在地下停車場等您,說怕您在門口曬太陽,讓您直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