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為何要怕?”白璇迎著皇帝探究的目光,神色坦然道,“臣做事頂天立地,無愧于家國,陛下一不是暴君,二不是昏君,就連守陵軍協助徐勇盜取皇陵,那般大逆不道,陛下都只是處置了他們本人,而沒牽連他們家人,陛下又怎會隨隨便便牽連臣的家人?”
空氣中又是一靜,雨聲嘩嘩,砸在地上,也敲擊著皇帝的心。
“你啊,你”皇帝手指虛點著白璇,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丫頭可真是不謙虛,一個女子,也敢說自己頂天立地,還敢評論他。
可縱觀整個大周,也只有這丫頭敢這么說他了。
這丫頭還敢說沒拿捏他?
只怕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被這丫頭給揣摩透了。
上一個費盡心力揣摩他心思的人,還是忠勇侯,但顯然,這丫頭的格局比忠勇侯大多了。
忠勇侯只是為了自己利益,白璇則是為了大周,為了朝堂。
忠勇侯只能片面地了解他,白璇卻能深入他心底。
白璇看著靜默的皇帝,語氣平靜地說道:“陛下,要不,咱們還是回過頭來,從馮昊然說起?”
皇帝深呼吸口氣,開口說道:“馮昊然雖然沒什么本事,可也是朕定下的武狀元,要想翻武舉這本舊賬,眼下也不好翻,在馮昊然沒犯什么錯的情況下,朕沒有理由懲治他。”
看得出來,皇帝還是挺在乎自己面子和威嚴的。
要想懲罰一個人,就得合情合理,有理有據。
“陛下,這舊賬,好翻,就從馮昊然開始翻,陛下若是真想懲治馮昊然,臣有一計,送他一個欺君之罪。”
皇帝不禁瞪了瞪眼睛,這丫頭可真沒把他當外人?這話也敢說。
皇帝略有不滿,還是忍不住問道:“如何送?”
“陛下就說相信這畫上的內容,怒斥臣和紅衣男子勾勾搭搭,要獎賞畫這幅畫揭穿臣的人,馮昊然定會應下,說這畫是他畫的,陛下再讓他證明一下是自己畫的即可。”
“行,那就宣馮昊然進宮。”
皇帝如今想起這馮昊然來,也覺得丟人,既然白璇有法子,他就順其自然將馮昊然這武狀元廢了。
馮昊然已經從請他進宮的小太監口中得知,陛下看到白璇和紅衣男子的那幅畫后,勃然大怒,要處置白璇。
馮昊然一進御書房大殿,就看到白璇跪在地上,陛下怒容滿面地把畫扔在了白璇面前。
見到平日里驕傲無比的白璇,此時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跪在地上聽訓,馮昊然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皇帝看向沾沾自喜的馮昊然,開口問道:“馮愛卿,是你給朕送來的這幅畫,那你可知道這畫是誰畫的?”
說著,皇帝狠狠瞪了白璇一眼,“白璇身為公主師,行為如此不檢點,簡直有損我大周臣子的形象,朕若是知道是誰畫了這畫揭露白璇,定會重重賞賜于他。”
馮昊然聽到賞賜二字,頓時眼睛都亮了。
他若是能得到陛下賞賜,手頭就寬裕了,大皇子也會對他高看一眼。
他以前只是一個江湖混混,能夠在上京城混得風生水起,都是靠著騙薛文昱。
薛文昱身為忠勇侯府大公子,卻是個沒腦子的,不但被他騙得團團轉,還和他稱兄道弟,給他銀子,還要把自己的妹妹薛冰雨許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