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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2頁)

白之桃指尖輕動,在男人掌心蜷了又蜷。

蘇日勒原本沒打算對她動手動腳,卻不知怎么就來了興致,突然收攏五指,粗糲指腹故意摩挲她柔嫩腕脈,激得人手背浮起一層細小疙瘩。

“還撓?”

他低笑,笑聲略有些悶。見白之桃慌亂眨眼看著自己,才輕輕松手,動作一反常態(tài)的拖沓。

“請不要戲弄我,蘇日勒同志!”

白之桃猛抽回手,“我找你有正經(jīng)事。”

她說著,就從羊皮襖里取出尼龍文件袋,東西一直藏在她懷中,帶著溫暖熱氣,讓蘇日勒忍不住多看一眼。

“蘇日勒同志,你不是說今天要去兵團嗎,我和你一起。”

她到底還是憂心的。

從昨晚至今晨,白之桃其實一直都在想自己報到的事情。喝羊湯的時候在想,躺在蒙古包里的時候也在想。

只是她不敢說,唯恐再拂了牧民們的好意。

那一張張熱情洋溢的笑臉,讓白之桃說不出半句推辭或喪氣的話。

她只好在晨光里祈求的望著蘇日勒。

蘇日勒沒拒絕也沒答應(yīng),只是反問了白之桃一句。

“你會騎馬?”

“我”

“你不會,就只能我抱著你。”

他側(cè)身讓出一道光。逆光中,男人半邊身子都被鍍成金色,領(lǐng)口微開,額發(fā)濕潤,水滴順著緊繃的下顎線滑入脖頸深處,不可言說。

光線下,大黑馬靜靜噴著響鼻,頭部晃動,馬具嘩啦作響。

“我抱著你半天,讓全兵團都看見一個漢人姑娘窩在我懷里?”

金棕色眸子回轉(zhuǎn)流連,微瞇玩味帶笑,“我倒是不介意。”

白之桃耳尖瞬間燒起來。

她嚅嚅嘴唇,半晌開口后聲音粘糯。

“那還請?zhí)K日勒同志多多為我勞心”

“——就叫蘇日勒。”

男人扶住自己的銀扣腰帶,勁瘦腰身隨步伐而動。他頭也不回的離開,白之桃以為自己被丟下了,轉(zhuǎn)頭邁出兩步卻被男人忽然叫住。

“你去哪?”

“我回嘎斯邁的帳篷”

“別急。”

蘇日勒連連看她好幾眼,像是怕人真走了一樣,“請你喝甜奶茶。喝了再走。”

她于是稀里糊涂的被帶進屋子。

說起來,這還是白之桃第一次參觀一個男人的家。

蘇日勒的氈房很是寬敞,比起嘎斯邁的有過之而無不及,內(nèi)里陳設(shè)干凈簡單,絕無任何裝飾物或多余的東西,且爐火燒得并不旺,室內(nèi)溫度略低。

白之桃掃了眼,便覺得自己應(yīng)當是猜對了。

——蘇日勒同志,一定是個生活拮據(jù)的小通訊員吧。

剛才來時白之桃就看了,蘇日勒不養(yǎng)牛羊,蒙古包外也只有一個小馬圈,里面馬只有三匹,顯然他絕不是羊倌牛倌馬倌中的任何一種。

沒正經(jīng)的工作,只能靠打獵得過且過

白之桃略有些愧疚,不敢想象為救自己,蘇日勒到底分出來多少精力,還花掉多少家底請她吃白糖。

只是她想事情時眉眼低垂,羽睫顫抖說不出的好看,蘇日勒看著這張臉,一不小心就打灑了糖罐子。

唰啦一聲輕響,白之桃沒聽見,蘇日勒卻從自己心里聽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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