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今天隨手買的。”
白之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白兔奶糖?
錯不了,這真的是大白兔奶糖!
這東西在上海都屬稀罕物,一般小賣部里不賣,要到大一點的商店里才有,還不便宜。
身為白家的寶貝疙瘩,白之桃以前自然是不差錢買大白兔吃的,所以過去也沒想著有多珍惜。吃了便吃了,糖紙團起來扔掉,毫不記掛。
而現在——
白之桃雙頰緋紅,激動的抱著奶糖半天說不出話。
“這個肯定很貴吧?”
她想了好久才想到這么一句,也許不得體,但腦子里一時也沒了別的,“蘇日勒同志,你不必為我這么破費的”
這幾年,國家施行物資配給制度,油良米面布這些必需品統統要工分糧票來換。大白兔奶糖不算在其列,得單獨購買,價格高昂,且又是在物資匱乏的草原上,想必這袋糖一定讓蘇日勒放血頗多。
也不知蘇日勒為什么對自己這么好。
白之桃心想。
結果蘇日勒也在心里想。
破費?
不至于。
他在兵團做顧問,每月不僅有工分,配額都是直接發到手里,好多票用不出去。甚至兵團還包他三餐,連宿舍也安排上了,只是他不常去住。
他一個單身漢,本就沒什么開銷,再加上每月打回來的狼和黃羊,一張皮就能賣三十多塊。這樣細算下來,他至少都攢了小萬。
所以,一袋糖而已,破費?
她要是真那么喜歡吃糖,之后就算再買一百袋給她都不是什么難事。
就像孫政委說的,顧問的吃住由國家全包,什么問題都沒有。要說剩下的唯一問題,那就只能是顧問的個人問題了。
蘇日勒一挑眉,就細細看著白之桃的臉。
她人特別乖,連吃糖都要先問他一聲。
“蘇日勒同志,我可以現在就吃一顆嗎?”
“當然可以。本來就是買給你的。”
“謝謝!”
白之桃埋頭剝糖紙,動作輕柔又小心,蘇日勒見她吃了糖,又把糖紙攤平收好,就問她:“你喜歡集糖紙?”
白之桃臉一紅,頭低低的。從蘇日勒的角度剛好能看到她臉側鼓起來的一小塊。
也不知道這大白兔有多甜多好吃,她舌頭在嘴里輕舔了糖塊一下,上唇咬下唇,人就看著特別甜。
“就是覺得這糖很珍貴,所以想把糖紙收好。”
“噢。”
原來不是什么大問題。蘇日勒忽然伸手把那包大白兔又從她懷里拿出來,白之桃頓了下,以為是他后悔了,含在嘴里的糖就不動了。
蘇日勒見她這樣就笑了聲,眼光無限寵溺又撩人。
他嗓音醇厚,笑意夾在低音里。
“怎么,怕我搶你糖吃?”
“不、不是”
“——晚上風大,手露在外面會凍傷。糖我幫你拿著,不和你搶。”
“蘇日勒同志,我真沒有那么想”
其實她有。但是有沒有對蘇日勒來說根本不重要。
因為他又補充一句。
“放心吧。你跟了我,想要什么都管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