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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營地后,嘎斯邁早已焦急的等在蒙古包門口了。眾人七手八腳的栓好馬,各家女人還送來好些熱奶茶,等兩位傷員安置妥當,時間已經來到晚上七點。
七點鐘的科爾沁草原已是一片黑夜。屋外狂風呼嘯,羊群叫如嬰啼。白之桃被蘇日勒抱進帳篷,嘎斯邁立刻上前檢查她的傷勢。
“騰格里保佑,還好你沒事!”
嘎斯邁雙手合實拜了拜,然后讓白之桃伸出右手,上下輕輕按了按。
“別怕,孩子,”嘎斯邁安撫道,“你這只是脫臼了,骨頭沒斷,不然胳膊還要腫得更厲害。”
說著,嘎斯邁便示意白之桃把衣服脫了,露出右側手臂和肩膀。反正鉆了狼洞,渾身上下都是臟的,這衣服遲早要換下來洗。
可白之桃卻下意識的蜷縮了下,躲開嘎斯邁的手,目光飛速瞥過站在一旁臉色鐵青的蘇日勒,小聲囁嚅道:“能不能等他出去?”
嘎斯邁一愣,隨即了然。
她正要開口,蘇日勒卻猛的轉過身背對白之桃,聲音硬邦邦的砸過來。
“我不走。”
他頓了頓,喉結劇烈滾動幾下,聲音漸漸低沉,“我得看著不然我不放心。”
說完,蘇日勒就緊緊閉上眼睛。
他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那兒,下顎線緊繃。
蒙古包里爐火噼啪,暖意融融。嘎斯邁不再多言,熟練的開始準備藥油和繃帶。
“姑娘,你就放心吧,他也只是擔心你。”
嘎斯邁擰開藥油的蓋子,但并不逼迫,就又說道,“但你如果還是覺得不自在,我就讓他走。”
白之桃于是看了看蘇日勒的背影,心中酸澀溫暖卻泛起漣漪。她咬咬下唇,終于輕聲朝男人哼道:“那我們說好,你閉緊眼睛,不準回頭。”
“知道了。”
得到答復,白之桃這才緩緩解開衣扣。
她穿得里三層外三層,皮衣皮襖下面還有毛衣襯衫,脫來脫去脫半天。蘇日勒聽著那窸窸窣窣的輕響,雙手不自覺攥緊,然后就走到墻邊坐下,雙腿交疊翹起。
嘎斯邁搓熱藥油,抓住白之桃手臂傷處,嘴上卻在說她的手。
“哎喲姑娘,怎么你手也凍壞了?要是不好好管管,以后可是會長凍瘡的!!”
“凍、凍瘡?這個我不知道的呀,我以前沒長過——呀!”
突然,白之桃尖叫一聲。嘎斯邁在交談中邊轉移她注意力邊復位了她的骨頭,手法精準老道,并不會讓她感覺太疼。
但蘇日勒聽著,卻還是覺得白之桃一定很疼。他把腿放下來,又換個上下再疊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敢問她:“沒事了吧?”
白之桃痛得說不出話,就輕輕嗯了聲。
蘇日勒于是站起身,低頭拽了拽自己的衣褲,見沒什么不妥的地方,才走到她邊上坐下。
“手。”
“手、我的手怎么了?不是已經接上了嗎?”
“手,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