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盡量讓自己忘掉她過去還有一位丈夫。
吃這種飛醋,實在不應該。
可是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就像歷史一樣無法被篡改。也像他的雙腿,殘疾了就是殘疾了。
“你的丈夫是死了嗎?”男人情緒有些復雜,等待著女人的回答。
江素棠雙腿有些發抖,她的丈夫根本沒死,他也不是什么寡婦。但她和那個男人沒有結婚證,法律上那個男人不算她的丈夫。可偏偏又有兩個娃的存在
這些事情要怎么說呢。
顧銘鋒沉默著,等待著。他想,江素棠的丈夫死了,又或者她是被別的男人糟蹋了,這些事都可以像粉筆字一樣抹去。但如果她的丈夫還活著,便是最不好的一種。他怕女人念及舊情,又回到過去丈夫的身邊。
江素棠完全不敢看男人,原來實話是這樣說不出口。
“我該給您洗澡了。”江素棠伸手去扶男人的胳膊,她只想快一點轉移話題。
顧銘鋒沒躲,只是聲音有些低沉。
“你說實話,不然別想給我洗澡。”
“我”江素棠咬著嘴唇,她不懂怎么撒謊,實話卻又說不出口。
在這個年代,沒結婚就生下孩子,那就是破鞋,搞不好要被判流氓罪的。聽說外面已經有人被判流氓罪槍斃了,江素棠害怕,如果她死了,倆個娃怎么辦。
顧銘鋒怎么辦,軍官請保姆并不是什么難事,她只是怕別的女人沒有她這么細心。
可,顧銘鋒并沒有打算放過她,男人的眼神冷冽,幾乎要把她看穿。
男人想要一個真相,完完全全軍人的作風。
顧銘鋒握著拳頭,指節已經泛白,不管是什么樣的結果,他都可以接受。女人過去并不是污垢,他只是擔憂,擔憂其他男人跟他搶。這樣讓隱秘的情緒,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這里是軍區大院,軍區大院里不允許有謊言。”男人的聲音帶著十足的壓迫感。
江素棠幾乎崩潰,她不應該欺騙軍人。更不應該欺騙他
她會把一切都說出來,不管男人覺得她下賤還是無恥,不管是否還能留下。
江素棠忍著眼淚,緩緩地開口:“我十八歲嫁人,結婚兩年之后懷孕,生了麥穗和花朵。我的丈夫”
“他沒死。”
顧銘鋒只覺得耳邊轟隆一聲。
她和他之間還有一個男人,一個活生生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誠心在玩他。
而他偏偏還抱有一絲希望,他的聲音苦澀:“你是偷跑出來的,還是你們離婚了?”
江素棠垂淚:“我是被趕出來的,我們沒領過結婚證。”
沒領過結婚證男人的天又亮了。
顧銘鋒隱藏著眼底的光芒,聲音中壓抑著情緒:“現在是法律時代,沒領過結婚證,就證明你沒嫁過人。”
“你,”他直視著女人的目光:“你還是一個未嫁的姑娘。”
這一刻江素棠的呼吸幾乎停止,她無比虛弱:“我生了兩個娃。”
男人似乎有些激動,卻又在極力壓抑著,他的聲音嘶啞:“以后,你嫁給誰,誰就是孩子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