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新西蘭生活仿佛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軌道,寧靜而安穩。
但有些東西,終究是不同了。
許清禾知道,沈燼川也來了這個小鎮。
他不再像上次那樣激烈地闖入,而是選擇了一種近乎卑微的方式存在。
大多數時候,他只是隔著一條馬路,靜靜地站在對面街角,或者遠處的長椅上,目光穿過游客和車輛,沉默地落在她和她的甜品店上。
他不敢靠近,甚至不敢讓目光停留太久,好像怕多看一眼,都會驚擾到她,換來她更深的厭惡。
許清禾偶爾無意間瞥見,會很快地移開視線,將那份復雜的情緒壓回心底,繼續專注手中的面團或是招呼客人。
她不會驅趕,也不會回應,就像對待一個陌上人一樣。
而秦牧野,幾乎成了她店里的編外員工。
他推掉了無數重要的跨國會議和商業談判,將大部分工作移交給副手處理,固執地守在這方小小的甜品店里。
他會系上圍裙幫她烤面包,會笨拙地學著給咖啡拉花,會在客人多時自然地充當起服務生的角色。
許清禾看著他一個身價萬億的集團總裁,圍著烤箱轉悠,手上偶爾還沾著面粉,忍不住笑話他:
“秦總,你公司是不是要倒閉了?讓你這么個大閑人天天在我這小店里蹭吃蹭喝。”
秦牧野正聚精會神的烤面包,頭也沒抬,聲音低沉而自然地接了一句:“嗯,倒閉了最好,我就專職在這里給你打工,只要你愿意,打一輩子都行。”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小石子投入許清禾的心湖,漾開圈圈漣漪。她正在擠裱花袋的手微微一頓,沒有接話。
店里的熟客們早已將秦牧野的深情看在眼里,大家也會故意調侃:
“清禾,你的‘哥哥’真好!什么時候變成‘老公’呀?”
“老板,秦先生看你的眼神都能拉絲了,就別說是哥哥啦!”
每當這時,許清禾總是會被鬧得面紅耳赤,下意識地反駁:
“你們別亂說!牧野哥還沒找女朋友呢,別壞了他的名聲!”
秦牧野則會放下手中的東西,看著她,目光專注而坦然,聲音溫和卻堅定:
“我不要什么名聲。”
許清禾心跳漏了一拍,臉上更熱,只好伸手輕輕推他的肩膀,故作惱怒地笑道:
“你不要我還要呢!再說我就不讓你在店里幫忙了!”
她轉過身去,假裝忙碌,指尖卻微微發燙。
她怎么會感覺不到呢?
秦牧野那細致入微的呵護,那幾乎將她籠罩的溫柔目光,那超越兄妹界限的緊張與在意。
她只是……不敢。
上一段感情帶來的傷痛太深,幾乎抽干了她所有愛與被愛的勇氣。
那段被利用、被欺騙、被當作工具的過往,像一道深深的烙印,讓她對“愛情”兩個字心生怯意。
即使對象是值得完全信任的秦牧野,她也害怕自己破碎的心,無法完好地去回應他那份沉甸甸的感情,更怕自己殘留的陰影,會玷污了他純粹的愛意。
日子看似平靜地一天天流過,直到圣誕節來臨時,許清禾收到了一張沒有署名的圣誕賀卡:
“清禾,希望你能給我最后一次機會,見面聊聊,我會等你。”
那字跡她認得,是沈燼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