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難得有如此機會,袁夫子一時童心興起,自然不會輕意放過。他想看看眼前的學生究竟能支持到何時,是否真的具備學習帝王之術的心性?
于是乎私塾的偏廳里出現了很奇異的一幕,一老一少隔著案桌就這樣靜靜地大眼瞪著小眼如此這般的對看著,別無他響,很是安靜。
終究還是五歲的孩子,漫無止境的等待讓小有不安的曾赤鷹變得躁動起來,小嘴唇微微張了數次,似乎想要說點什么提醒下袁夫子,可每每話到嗓子眼處又被他生生給壓了下去。
如此反反復復。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后,袁夫子瞧著曾赤鷹臉上的不安和躁動已是很顯目,再這般耗下去亦是無意。
袁夫子捋了捋銀須,邊點頭,邊連說了三個“不錯!”
眼神中的那種贊許之色溢于言表。
不錯!?
僵持許久突然得到如此回應,讓曾赤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是原本慌亂的眼神卻因夫子的這一話消散不少,只是多了一些疑惑。
袁夫子這莫名的贊許中曾赤鷹算是明白,此前的話袁夫子是真真聽了進去,只是未立即回應他罷了。
而讓他感觸最深的一點就是眼前的這位夫子絕非如面上所表現的那般平常。
平常人士要是聽到自己剛剛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只怕是早就跳將起來,不是大聲斥責便是拉著去報官。而自己的這位夫子聽完后,一如常態,末了,還對自己生出稱贊之語。
真真是神秘!
“你可明白你所求東西真正是何意?”
瞧著眼前的學生,袁夫子再次確認了一下。
“學生自知。只是人皇已駕崩多年,而今天下風云已起,任誰都有可能成為龍椅之上的那人。學生不才,亦想為自己多攢一些籌碼。”
五歲小兒便展現了如此膽識、氣魄,袁夫子不再多言,直接應允了下來。只是約定曾赤鷹每日在散學之后單獨留下,私下傳授。且不得告之他人,哪怕是父親曾實等人亦不可,此約定僅限他二人。
袁夫子的顧忌,曾赤鷹自然知曉。想自己的父親曾實雖說總指著他讀書能出人頭地,但也僅僅局限于讓自己的兒子成為吃官家飯的人而已,可從未生過曾赤鷹會有如此膽大的念頭,取而代之,有朝一日成為那龍椅之上的人。
至此約定后,曾赤鷹白日里便隨著同窗繼續讀著之乎者也之類的書籍,散課后便如約留下跟隨袁夫子學習帝王之術。
至于每日歸家為何晚于同窗,曾赤鷹亦給自己找了一個相當不錯的理由:夫子年事已高,需要人幫助收拾收拾學堂。
曾赤鷹的理由于一心想著讓自己兒子吃上官家飯的曾實來說,自然是樂見其成,于他看來,每日里多幫襯點夫子,與夫子之間的親近自然要多過其他同窗,關系親近了曾赤鷹自然也能從夫子那多學點東西。
曾實是猜到了結果:兒子可以多學些東西,只是他并不知曉兒子多學的那些東西又豈是一般人能染指的,否則曾赤鷹的這個私塾只怕都將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