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詩瑜抬起臉,司清宴才看見她紅了的眼眶。
“如果沒有到想讓他死的程度,去看看他吧,他挺需要你的。”
“醫生說了,他這個病不緩解的話,這次不死下次也會死。”
“我們幾個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實話說,我和陸行越早就知道他喜歡你了,挺明顯的,雖然方式偏執,但他也真的有在努力去學會愛你。”
“如果你也不確定自己到底喜不喜歡他,不如再給他一次機會。”
就當救救他。
喜不喜歡,她的確還不能確定,但一定是不恨的,就像當初和桑予夏在寺廟里說的那番話一樣,她從來沒恨過他,但厭惡他的偏執。
沈詩瑜回到病房,桑予夏和司清宴沒跟過來了,她把門打開,看到沈暮洲睜著眼睛半靠在床上。
他的臉色依舊蒼白無血色,天生帶著朱紅的薄唇此時也是略顯蒼白的,本來就生得白,這么一場傷病下來,顯得更為輕易破碎。
額前的頭發順下來,看著有點乖,好像回到當初他還叫她姐姐的時候。
聽到門口的動靜,他幅度很小地側著臉看過來,看到是她的時候,眼皮跳動了兩下。
沈詩瑜關上門,走到里面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控制不住酸澀的眼眶。
“對不起。”沈暮洲垂著雙眼,聲音很輕。
沈詩瑜:“對不起什么?”
沈暮洲:“我沒死干凈,還嚇到你了。”
她眉目一彎,嘴角向下撇,很少有在他面前露出這么委屈又脆弱的表情。
“沈暮洲”
他看到她這副樣子也是錯愕了一陣,有些慌張,臉上溢滿心疼,抬著顫抖的右手去給她輕輕擦眼淚。
其實他不知道沈詩瑜為什么會哭,全都歸咎于自己陰魂不散讓她感到不舒服了。
可是根本不是這樣的。
沈詩瑜吸了吸鼻子,握住他的手把他衣袖撈起,上面已經纏上繃帶抹了藥止血。
他那天晚上在自己手臂上割得很深所以才導致失血過多,而之前的那些傷還不算太深。
“為什么要傷害自己?”
“對不起。”
“你知不知道如果那天我沒有去找你,你真的會死在房間里。”
他當然知道,在他一刀一刀劃破血管的時候就沒想過要活下去。
他一點都不開心,甚至痛苦難耐,心理上的疼比生理上的多一萬倍。
就像魚沒了水,注定會死。
還她自由,也等同于給自己下了死狀。
但他從沒后悔過做出這個決定,因為他這個混蛋chusheng已經貪得她的這么多年。
“我沒有想要用死來威脅你的意思。”
“不還是威脅到了嗎?”沈詩瑜說。
他手指蜷了蜷,已經是第三次說對不起了。
“現在你還想著要傷害自己嗎?”她問得很認真。
“想讓你的孩子沒有爸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