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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竟是我那日跟林小雅提過的高中班長，老張。
老張到地府應該沒幾天，但臉上絲毫沒有剛去世的悲傷，春光滿面的。
站在他旁邊跟他手挽著手的，是個妙齡女鬼
老張的老婆我認識，之前跟我關系還不錯，顯然旁邊這位壓根不是那位。
剛死多久，居然才下來就又談了一個!
老張瞧見我，根本沒避諱，主動走過來打招呼，「這家店你開的我剛下來就有所耳聞，要是小雅知道你在這邊還不錯，怕是也能放心了。」
不提林小雅還好，一提林小雅我就想起來他老婆了。
忍不住嘲諷，「是啊，嫂子要是知道你在下面這么逍遙，怕是也能放心了吧。」
結果就跟沒聽懂我的話，老張還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等我攢到錢了，會托夢告訴她的。」
這人能不能要點臉!
老張進來一邊溜達，一邊嘚啵嘚，「你跟林小雅一起認識十幾年了吧，你走了之后她也跟著廢了整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上個月我胃癌在醫院治療時候，還遇見林小雅了。」
原本我不想搭理這個渣男，結果聽到這句話我終于有了反應。
「你說在醫院遇見林小雅了她怎么會去醫院。」
「吞噬安眠藥過量，被拉去洗胃了。」
我吸了口涼氣，老張深深看了我一眼，「等你有空的時候，也去鬼差那邊托個夢給她，讓她好好活著，就別惦記你了吧。死了就死了，活的人還是得好好活著不是」
說完，老張跟著那女鬼就走了。
而我，還站在原地反復想著老張的話。
有很多沒注意到的東西，到現在終于有了答案。
為什么最開始凌晨三點只能靠酒精勉強入眠的人，現在可以做到讓我什么時候去黃泉路都能見到她。
為什么最初滿臉狼狽、還是愛裸睡的人，現在每次跟我見面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是要跟誰相親似的。
虧我還吐槽她臭美，睡覺都不忘打扮。
原來，是為了見我。
林小雅，這個傻子。
我原本是打算找鬼差跟林小雅見面的。
但老張的話阻止了我。
鬼差說，人鬼殊途。
老張說，死了就是死了。
我這樣一直纏著林小雅，是不是對她而言只是延長了她難過的周期
那天之后，我便控制自己不再和林小雅見面了。
沒了方向的我也不再努力，整天待在棺材里躺尸。
期間鬼差來找過我一次，見我這模樣皺了皺眉，「這么久沒來還以為你投胎去了，如今見你還死著我也就放心了。」
然后看我渾身萎靡的樣子，忍不住多問了句:「咋的，破產了」
語氣里，我總感覺聽到了幾分幸災樂禍。
我在地府也沒個朋友，一下來就轟轟烈烈搞錢，這鬼差到還真稱得上是我為數不多能說上話的。
我實在憋不住，「我好像不得不要分手了。」
鬼差面色一緊，「跟供應商鬧掰啦那你之前花那些錢，不白瞎了么。」
這是還記得我開始說的話呢。
我哭笑不得，適才說道:「她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