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本來也沒想來，突然改變想法，只能找出之前的西裝。
這兩年他消瘦得厲害，西裝早就不合身。
在門口被工作人員攔下反復(fù)檢查邀請函三次，才能進門。
設(shè)計展舉辦在日輝酒店的宴會廳，辦展的人在作品擺放上很用心，確保屋中為數(shù)不多的光線都集中在作品上。
來客進門就會被熠熠生輝的珠寶奪走視線，不太會注意到其他的來客。
這樣既能展現(xiàn)珠寶的美麗，也能一定程度上模糊來客的身份，
當然，這只是對寂寂無聞的人。
像楊輝這種行業(yè)翹楚，就算把臉蒙上都會有人認出他。
顧非一眼就看見了被人群簇擁著的老師，他下意識朝著他走去。
行至中途，突然想起自己現(xiàn)在一事無成，哪里還有臉去見老師。
他腳尖轉(zhuǎn)了個彎，想要避開老師。
剛轉(zhuǎn)身就看見程序身穿酒紅色亮片西裝，隨著他的走動，西裝如同蕩起漣漪的湖面，波光粼粼。
他搶了珠寶的光，成為設(shè)計展里最耀眼的存在。
不少賓客不滿他如此張揚，蹙眉看向他。
他似乎并未察覺，大步朝著楊輝走去：“楊老師，好久沒見了。”
楊輝看見他，嚴肅的神色緩和了些：“也沒多久。”
他示意程序走到他身邊。
離得遠，顧非沒聽見他們在說什么，只是看舉動，好像楊輝在介紹他給朋友認識。
顧非心里泛起一絲苦澀，曾經(jīng)楊輝也是這樣介紹他的。
苦澀還沒消散，他就從情緒里脫離出來，察覺到不對。
程序一個做演員的，應(yīng)該和楊輝沒有交集才對，他們怎么會熟識？
疑惑的不僅是他，還有一些賓客。有人做出解答：“程序接了一個做珠寶設(shè)計的角色，怕演不好，就來找楊教授取取經(jīng)。他”
顧非愣住，程序的大部分戲劇邀約都是通過沈佳得來的。
沈佳知道他接下這個角色嗎？
應(yīng)該是知道的，畢竟她對程序那么上心，每部戲都投資。
程序找誰取經(jīng)不好，偏偏找上他的老師楊輝。
巧合多起來就不是巧合了。
她這是什么意思？是在借著程序羞辱他嗎？
他苦笑著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就算想要羞辱他，也只是順帶，最主要的是捧程序。
他沒有重要到沈佳肯拿那么多錢來羞辱他。
程序的出現(xiàn)壞了他看展的心情，他打算離開。
還沒邁出腳步，就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小顧？”
顧非能感覺到自己的指尖在顫抖，鼻頭發(fā)酸。
他勉強平復(fù)了心緒，轉(zhuǎn)身對已經(jīng)走到跟前的楊輝打招呼：“老師。”
他們多年沒見，楊輝眼角增添了幾條皺紋，但整體看著還好，和當年大差不差。可見這些年他生活得不錯。
相比之下，顧非就大變樣了。
他消瘦了不少，臉色蒼白，唇無血色，看起來很憔悴。
“你怎么瘦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