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離開寸土寸金的商業區,轉向相對安靜的住宅區。
就算沈佳車技極佳,還是躲不過高峰期的擁堵。
顧非的心跳在車速緩解下逐漸歸于平穩,他松開了緊捏的藥瓶,緩了口氣。
如果沈佳再不緩下車速,他只能當著她面服藥緩解了。
緊繃的神經松緩,他偏頭看向窗外,依稀能辨認這是在那條路上。
這不是回別墅的路,他回想沈佳常去的那幾個地方,也不在這個方向。
她到底要帶他去哪里?
低調高奢的車開進一個小區,顧非覺得很熟悉,但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這個小區。
從地下停車場坐電梯到二十二樓,看見熟悉的樓道,塵封的記憶在這一刻解封。
這個房子是他們分手之前買的,他出了大頭付了首付。
出了那件事之后,他們分道揚鑣。
那個時候房價還是上升期,一天比一天高。
他就把房子給了沈佳,賣掉房子的錢夠她解燃眉之急的。
再次看見這個房子,他感慨萬分。
他見沈佳拿出鑰匙,她這是賣出去又買回來了?
沈佳打開了門,他能注意到她用的鑰匙還是裝修的那一把。
這種門有專門的裝修鑰匙,一旦用了其他鑰匙,裝修鑰匙就作廢。
她為什么還用裝修的鑰匙?
等門開了,他走進去才知道緣由。
放在還維持著他離開之前的樣子,腳手架,刷了一半的墻,堆積在墻角的瓷磚,和沒來得及裝修的廁所。
他的離開時就是這樣,怎么多年后還是這樣?
就算沈佳不做改動,那購買房子的買家也不可能不裝修吧?
他垂眸看著沈佳拿著的裝修鑰匙,難道她沒有把這個房子賣出去?
“你為什么還留著這個房子?”
沈佳一直在看顧非的反應,在看見顧非震驚時,她笑了。
“創業初期,我壓力大到睡不著時,就會來這里。每來一次,我就想起你說分手時的無情。”
她逼近顧非,逼得他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撞到了墻壁。
“我苦苦哀求都換不來你的回頭。”
顧非不忍看她,可她硬逼著顧非垂眸:“你對我的傷害是我前進的動力,這個房子是你傷害我的罪證。”
“不過,你應該不在乎這些。”
她松開手,嘲諷一笑:“你最在乎的就是錢,連我們一起購買,一起設計,一起布置的家你都能扔下。”
“現在,你只能仰仗我鼻息生活。我最喜歡看你用一分錢都要跟我報備的模樣。”
顧非想起了每個月財務來找他對賬,每一筆錢都要記錄,她不允許顧非有任何藏私。
每一次盤問,都像是對他的羞辱。
財務輕蔑的眼神,和那似有若無的笑意,都讓他難堪。
這都是沈佳吩咐的。
他感覺到心正在撞擊著他的胸口,他握緊了口袋里的藥,艱難道:“這么多年,你也應該釋懷了。”
“我們就不能放過彼此嗎?”
雖然沈佳嘲諷他的時候笑得很開心,但他覺得,她沒有看上去那么開心。
在這段婚姻中痛苦掙扎的不只是他一個,既然如此,為什么不能放過彼此呢?
“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