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杏捂著側臉轉頭。
客廳里,白紅國怒火中燒瞪著她。
旁邊繼母一邊安撫白紅國,一邊埋怨道,“明杏,多少人想抓你爸的小辮子,你怎么就不能安分點?。 ?/p>
父親的怒火、繼母的虛偽,白明杏覺得自己溺在水里,聽不清他們的聲音。
等他們從她面前離開后,白明杏才抬起眼皮。
她眼中帶著怨恨和不甘,去街邊商店打電話。
“媽?!?/p>
接通電話,她剛叫了一聲,對面就傳來親媽胡愛梅的痛哭聲,“杏子,明香和她爹被公安帶走了,你快想想辦法啊?!?/p>
白明杏握著話筒的手一緊,怪不得白紅國會打她。
原來是東窗事發了。
聽著胡愛梅絮絮叨叨的話,她深吸一口氣,壓著情緒里的不耐,“我沒辦法?!?/p>
這種時候,她肯定要撇清關系,不能賠上自己。
胡愛梅哭天搶地。
白明杏擰眉,語氣輕描淡寫,“這事兒沒造成實際損失,明香和她爹頂多關幾個月?!?/p>
胡愛梅慌亂的心,有了主心骨,“真的嗎?”
家里要是長期沒男人,她帶著三個男娃沒法活。
白明杏“嗯”了聲,補充道,“不過明香爹名聲壞了,村長的位置肯定保不住了?!?/p>
說著,她又安慰了只會哭的胡愛梅兩句,就掛了電話。
妹妹轉戶口的事算是沒希望了。
當務之急,她得快點和霍大哥確定關系。
等她嫁到霍家,她爹就不會忽視小看她了。
萬嘉縣是小站,回寧港的火車是過路車。
當天車次買不到臥鋪,姜瑤牽掛孩子,便買了硬座車票。
硬座車廂擠滿了人,空氣的味道渾濁至極、難以形容。
過道上到處堆疊著行李,行走艱難。
霍珩舟拿著行李跟在姜瑤身后。
姜瑤身形瘦弱,在過道上擠來擠去,等到了位置,卻發現有兩個精壯的男人占著他們的位置。
她好心提醒,“兩位同志,這是我們的位置。”
兩人抱臂一動不動閉著眼,似乎睡著了。
但姜瑤知道他們根本沒睡,她出聲的時候,過道那人的眼皮明明動了。
周圍的人看著她,事不關己,沒人幫忙。
霍珩舟從姜瑤身側擠過去,一腳踩在過道男人的腳上,佯裝抬手放行李。
他腳上用力,那男人疼得跳腳站了起來,兇神惡煞湊上來,粗聲粗氣道,“你踩到我了!”
對上霍珩舟犀利的目光,那人愣了下。
不是個女同志嘛,怎么對上個氣息強大的軍人。
霍珩舟比對方高大半個頭,居高臨下睨著那男人,眼睛對眼睛,鼻子對鼻子,“踩到你,抱歉?!?/p>
明明是道歉,卻透著一股咄咄逼人的味道,好像在說“踩到你又怎么了”。
面對身高和氣勢碾壓他的軍人,那男人呼吸一滯。
霍珩舟掠了眼他旁邊已經睜開眼的同伴,“這是我們的座位,兩位讓一下?!?/p>
他看著他們,沒有生氣,眼睛黑沉沉的,靜靜散發著冷芒。
占座的兩人莫名發怵,臉部不自然的抽了抽,乖乖讓出座位。
霍珩舟側身,露出身后的姜瑤,對她抬抬下巴,“坐里面?!?/p>
那兩人恰在這時抬頭。
看到姜瑤精致的長相,默契的對視一眼,眼里閃過精光。
他們行走南北這么多年,經手過無數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