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幾人眸光緊緊追著沈南音,絲毫不曾注意到院門處忽然多出的一道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沈南音收回長劍站定,隨即笑看向廊下正鼓掌的幾人,“兄長,如何?”
“我沒有讓兄長失望吧?”
沈南音眼眸彎起,唇角的兩個梨渦也隨之深了幾分。
沈時安見狀,也笑著點了點頭,“不錯,不愧是我沈小將軍的妹妹。”
他說著,伸手接過沈南音遞來的長劍,收劍入鞘,“今日便到此為止吧?!?/p>
“若你從前能這般用工,只怕早已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劍客了?!?/p>
聞言,沈南音笑容更甚,她接過紅鯉遞來的帕子抹了把額頭的汗水,“現在也不遲,待來日我與父兄離京之時,便仗劍天涯,如何?”
“就當那話本子中行走江湖、劫富濟貧的俠客,到時候我與兄長沖鋒陷陣,讓父親負責收拾殘局?!?/p>
話音剛落,沈時安便抬手戳了戳她的額頭,笑說:“腦袋里盡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p>
“皇上本就不喜江湖中人,但凡聽說哪里有人拉幫結派,必定會將其剿滅?!?/p>
“從前那些個行走江湖的俠客也都歸順于朝廷,投身軍營上陣殺敵了,如何還能讓你做那劫富濟貧之事?”
“我不過開玩笑說說而已,兄長怎還認真了?!鄙蚰弦粞氏驴谥械牟杷?,有些不滿的撇了撇嘴。
語罷,她撫了撫沾染了些許灰塵的衣擺,片刻后又跟著沈時安朝外走去。
兩人有說有笑,氣氛難得的溫馨。
身后的紅鯉與素錦對視一眼,隨即勾唇笑了笑。
府中沒了曲姨娘母女作祟,她們頓時輕松了不少,自家小姐也不必再似從前那般時刻都要與那對母女周旋。
加上裴賀寧不在京城,京中關于她們主子的流言蜚語都好似消散了不少。
只偶爾還能聽到幾句,不過眾人也都一笑而過,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揪著不放。
紅鯉看著前邊的兩人,心想:若是裴賀寧永遠都不會回來就好了,那自家主子也無需再受流言蜚語的苦楚。
沈南音垂眸看著腳下的路,時不時側眸看一眼自己的兄長,不知兄妹倆說了什么,沈南音面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淡下去過。
下一瞬,沈南音倏地停下腳步,唇角的笑也漸漸凝住。
她抬眸看向院門處,與那少年遙遙相望。
短短幾日不見,他好似又消瘦了些許,他身量本就修長,如今又著玄衣,更將其周身的戾氣又襯得多了幾分。
縱使相隔甚遠,沈南音都好似能察覺到他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冷意。
她垂于身側的手卷了卷,始終不曾挪動一步,只愣愣的與來人對視著。
身旁的沈時安見狀,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在看清來人的那一刻,他有一瞬的怔愣,不過幾息便又恢復了平靜,朝少年微微頷首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