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招來保鏢,指著其中一人,漫不經心開口。
“你,鉗住她?!?/p>
我慌亂地問,“你要干什么?”
賀西洲眼神泛著涼意,冷笑著看我。
“言言,任性是要付出代價的。”
“只有感同身受,你才能體會萌萌此刻的痛?!?/p>
他指著另一個保鏢說,“你來?!?/p>
“100個耳光,打到她沒臉出現在公眾面前為止。”
保鏢遲疑地看向賀西洲,又看了看我。
賀西洲蹙了蹙眉,帶著上位者的壓迫感。
“怎么,我出錢請你們,是請你們認不清自己的主子嗎?”
保鏢緩緩向前,終于是鉗住了我。
我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巴掌已經落下。
保鏢頓了頓,看著賀西洲依舊冷峻的臉,終究打了第二個、第三個……
我的眼淚明明不受控制地落下,臉上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
木然地抬頭,看見賀西洲溫柔地給許萌萌擦傷的腳踝吹氣。
許萌萌得意地看著我,嘴形隨著保鏢的動作在默念“90、91、92……”
數到99時,她嬌滴滴地開口。
“賀總,要不算了吧,姐姐的臉已經像豬頭一樣,怕是進不去頒獎現場了?!?/p>
賀西洲一邊示意保鏢住手,一邊寵溺地刮著許萌萌的鼻尖,“你就是太善良了?!?/p>
“阿禾,學學萌萌的大度,30歲的人了,還不如一個小姑娘懂事。”
我沒有理他,拿出手機準備給組委會打電話請假,卻被賀西洲一把奪走,直接關了機。
他湊近,用只有我和他聽得到的聲音說。
“說了只是做個樣子,沒有必要驚動你爸爸?!?/p>
“乖,別節外生枝,等做了離婚登記,手機就還給你?!?/p>
我幾乎是被押著上了賀西洲的車。
我求他給我手機,讓我打個電話。
“不請假我會被認定蔑視組委會,會被獎項終生拉黑的?!?/p>
他知道的,這個獎是我媽媽的遺愿,是我努力了8年才得來的榮譽。
對上我發紅的雙眼,賀西洲的眉眼間有著不近人情的淡漠。
“在你心里,一個虛無的獎項,比我孩子的命還重要嗎?”
“沈清禾,你現在怎么變得這么虛榮了!”
我怔怔地看著他,笑得苦澀。
“好,獎我不要了。”
沒人看見我握緊的拳頭里,指甲刺破了掌心。
我失去的獎項,用他擁有的一切來償還。
2
辦完離婚登記,賀西洲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瞥見我紅腫的臉頰,他放低了聲音。
“還痛嗎?”
不等我回答,他叫來保鏢。
“送阿禾去醫院?!?/p>
“告訴薛院,用最好的藥,今天不能消腫,他這個院長就不用干了?!?/p>
從醫院回來,已經是晚上。
我用指紋解鎖了3次,都沒能打開大門。
下一秒,大門從里面打開。
許萌萌穿著露骨的睡衣走出來,“姐姐,我懷著孕,呼吸不順暢,西洲非要說頂樓空氣好,硬要我住頂樓。”
“我說這樣太委屈姐姐,他非說只要不委屈我就好。”
“真拿他沒辦法?!?/p>
這座“禾園”,是郴市的地標,也是賀西洲給我的求婚禮物。
他說,這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建筑。
規劃圖上,“禾園”有100層,每一年,他都為我加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