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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1頁)

柳浮萍沒應(yīng)聲,只是哭得更兇了。

“柳浮萍,說話!”

秦驍策加重了語氣,伸手想掀開她的被子,卻在指尖觸到錦被時頓住。

他從未見過她哭。

無論是挨打,還是凍裂手指,還是剛才在多寶院被打到奄奄一息。

她總是低著頭,用那雙水光瀲滟的眼睛看著地面,從不多言一句苦。

可此刻,她卻像個孩子,躲在被子里哭得不能自已。

“好端端的,哭什么?”

秦驍策的聲音不自覺地放柔,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無措。

柳浮萍依舊不說話,只是哭。

秦驍策站在床邊,看著那微微顫抖的被子,忽然覺得有些煩躁。

他閱人無數(shù),見過無數(shù)女子的眼淚,或嬌媚,或虛偽,唯有柳浮萍的哭聲,讓他覺得心慌。

“是不是秦明珠又對你說了什么?”他沉聲問道,想起女兒那些惡毒的言語,“你不要在意她的那些言語。”

柳浮萍猛地搖頭,哭聲卻沒有停。

秦驍策看著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眉頭擰得更緊。

他想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

暖閣內(nèi)只剩下她壓抑的啜泣聲和炭火噼啪的聲響,氣氛一時陷入僵局。

“別哭了。”最終,秦驍策只能生硬地吐出這三個字,“再哭,傷口該疼了。”

這句話似乎起了作用,柳浮萍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只是肩膀還在微微顫抖。

秦驍策掀開錦被,柳浮萍紅腫的眼睛露了出來,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國公爺”

她哽咽著,喉間像卡著塊燒紅的烙鐵,“奴婢只是只是喜極而泣。”

秦驍策挑眉,等著她下文。

卻見她抹了把眼淚,鼻尖通紅地望向帳頂:“自奴婢的丈夫死后,從未有人這樣這樣對奴婢好。

“村子里的人說奴婢是不祥之人,還總有登徒子,貪戀著奴婢的美貌,企圖欺辱奴婢。”

“奴婢被他們趕出村子,更是食不果腹,每個和奴婢接觸的人,都對奴婢別有所圖,奴婢知道,都是念著這具身子所以奴婢被迫毀了臉,才讓那些人安分。”

“國公爺,真的從未有人,像您一樣對我這么好”

秦驍策皺起眉頭,沒想到他從前過得那樣苦。

也沒想到,她只字未提多寶院與秦明珠,并未向他告狀。

她忽然笑了,睜著可憐的大眼睛看向秦驍策:“國公爺,您是個好人。”

“既然覺得我是個好人,為什么處處躲著我?”

秦驍策語氣低沉,定定地望著她。

柳浮萍哽咽著低下了頭:“奴婢配不上您。”

“配不上?”

秦驍策皺眉,上前一步。

柳浮萍卻猛地搖頭,發(fā)絲掃過枕巾發(fā)出細微的聲響:“您是鎮(zhèn)國公府的主人,而奴婢不過是個下人。”

她忽然笑了,笑聲里滿是苦澀。

“國公爺沒見過奴婢最不堪的樣子,那時候奴婢連自己能不能活著,都不知道。”

秦驍策看著她蒼白的臉頰,忽然明白了她為何總是躲著自己。

不是欲擒故縱,而是從骨子里覺得自己配不上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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