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珠的臉色“唰”地難看,但芳華低著頭,只當沒看見,按著秦驍策的意思將那幾張畫像一一放在桌上。
因為杯盤狼藉,畫像只能堆疊在一起,看起來頗有窘迫,秦驍策注意到一旁的碗筷,欲言又止,還是暫且當作沒看見。
秦明珠沒注意到自己父親的神色變化,此刻她一顆心全在那幾張畫像上。
誠然,那畫師顯然下了功夫,每張畫看起來都入木三分,除卻畫像外,一側還寫清楚了每人的家世門第、生辰喜好,總之十分詳實。
秦驍策來前只粗略看過一眼,這會兒細看,更覺得滿意,贊賞之意溢于言表。
秦明珠卻已經忍不住,兩眼冒火,要不是云嬤嬤在一旁一再抓著她的手不讓她胡鬧,只怕此刻那幾張畫像早已步了房中其他花瓶瓷器的后塵。
云嬤嬤一攔再攔,終究還是脫手,秦明珠一個踏步上前,梗著脖子看向秦驍策抗議:“我不嫁人,我不要嫁人!爹爹你怎么能這樣對我,我絕對不要離開你!”
秦驍策充耳不聞,難得沒被女兒鬧得心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秦明珠:“男婚女嫁是天定,你已經及笄,如今才開始相看夫家本就已經有些晚了,好在如今有萍兒管著,我也也能放心些?!?/p>
秦明珠張了張嘴,顯然沒被說服。
“此事容不得你胡鬧,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是不愿自己相看,那一應事由便皆由夫人決定。”
此話一出,秦明珠臉色更白,她隱晦地瞪了一眼柳浮萍。
及笄禮早就過去許久,爹爹從未提過嫁娶一事,偏偏柳浮萍進了主院,爹爹就這樣容不下她,若不是這個賤人吹的枕頭風,爹爹怎么會這么狠心對她!
秦明珠還沉浸在自己的委屈里,云嬤嬤卻先一步打斷了她即將要說的話。
“國公爺說得有理,大小姐自幼同國公爺親近,如今驟然提起嫁人一事,有些不習慣也是有的,國公爺用心良苦,大小姐可不能辜負了,不若好好挑一挑,也好讓國公爺和夫人安心不是?”
云嬤嬤滿是慈愛,替秦明珠解釋過一二,又反過來替秦驍策說話。
對秦明珠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還先一步拿起就近的畫像展示給秦明珠看,借著畫像的遮掩,云嬤嬤一個勁兒地秦明珠使眼色。
她在國公府伺候地身邊久了,看得出來,這一次秦驍策是動了真格,若是秦明珠再忤逆,只怕這大小姐的夫君人選,便盡數落在柳浮萍手中了。
女子嫁人如新生,大小姐在國公府這樣嬌生慣養,若是被柳浮萍借著主母之便使了絆子,大小姐日后還怎么活?
秦明珠不知道云嬤嬤心中所想,雖然惱怒她和柳浮萍沆瀣一氣,但到底安穩了幾分,沒再吵鬧不休。
“這些人都是萍兒昨夜挑燈親自挑選的,人品門第都是上佳,你且好好看看,別辜負了萍兒一番好意。”
秦驍策滿意地點了點頭,語氣也緩和下來。
“妾身初來乍到,對京城中的情況還一知半解
,只是暫且先挑了個大概,算不得什么大事。”
柳浮萍溫柔地看著秦明珠,推脫之余,也給自己找好了借口。
秦明珠心底冷哼,對畫像上的內容越發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