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浮萍猜得不錯。
她才和春桃離開了主院,秦驍策便吩咐墨影去了多寶院查看狀況。
原本是多少有些擔心秦明珠的狀況,畢竟女兒家總是嬌氣些,卻沒想到歪打正著,將秦明珠無理取鬧,為難柳浮萍的模樣盡數回稟了秦驍策。
想到方才墨影所說的話,秦驍策只覺得額頭氣得突突直跳。
他原本以為經過這些日子的禁足,秦明珠即便不會理解接受柳浮萍,也該心生悔改,該知道從前是自己肆意妄為惹下禍事。
其實原本今日無論秦明珠是真暈假暈,秦驍策都不準備再過多追究,甚至預備等柳浮萍回來后,便順理成章找個借口,將秦明珠放出來,誰知道秦明珠這副模樣,哪里有半點知錯的意思!
秦驍策越想越生氣,看著事到如今,仍然有意替秦明珠遮掩的柳浮萍更覺得心疼她。
柳浮萍不動聲色,將秦驍策的神色變換盡收眼底,知道方才多寶院鬧的一通此刻他全都知曉。
這實在是意外之喜。
柳浮萍心底愉悅,面上更要將戲唱好。
她迎著秦驍策的目光故意朝后退了兩步,眼底一片堅強:“只是方才回來路上不慎撞到搬水的丫頭,手濕了一片,國公爺莫不是這也要看嗎?”
她語速有些快,更有些驚慌,像是沒想到秦驍策會過問。
柳浮萍找了個實在過于拙劣的借口,絲毫不擔心被秦驍策戳穿。
秦驍策自然聽得出這話是在扯謊,于是越發覺得,秦明珠實在頑劣難教,萍兒受她責罵,甚至受了傷,都依然不肯告訴自己,寧愿找這樣的借口都要替她蒙混過關。
“你莫不是拿我當小孩子?快些將手拿出來,給我看看傷得重不重。”
“國公爺”
柳浮萍乍然抬頭,臉上有被戳穿的驚慌和心虛,還想繼續“負隅頑抗”。
“不是,妾身沒有受傷,國公爺怎得同妾身開這樣的玩笑,天色已晚,妾身伺候國公爺早些歇下吧。”
柳浮萍靠近了些秦驍策,身子已經面向內室,但背在身后的右手卻還是紋絲不動。
秦驍策點了點頭,卻在轉身的時候突然伸手,將柳浮萍的手拽到跟前。
素白的手腕上此刻正橫亙著一道血痕,蜿蜒向下,直到靠近指節處才堪堪停住,因為沒得到妥當處理,此刻仍是鮮血淋漓,襯得手腕更白了幾分。
夜色朦朧,這點血色看起來實在是觸目驚心。
秦驍策顯然被驚到,墨影雖回稟說夫人受了傷,但他原本以為秦明珠下手不會太重,竟沒想到看起來這樣嚴重。
柳浮萍被秦驍策看得瑟縮了一下,但秦驍策手下沒松,她沒能掙脫開。
“秦明珠實在是無可救藥!”秦驍策怒氣沖沖,眼底的心疼絲毫沒有掩飾。
“她如今這個樣子,哪里像昭兒的孩子,你以后不必再管她,既然她喜歡任性,那便隨她去,本公以后也不會再去多寶院一步。”
柳浮萍卻一臉認真,第一次直面反駁了秦驍策的話。
“國公爺說得氣話,明珠是國公爺唯一的女兒,更是先夫人留下給爺的念想,怎能真的不管她,妾身不過破了點皮,不礙事,若是能因此讓明珠和國公爺解開心結,那可是值當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