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里頭走出來的人時,柳浮萍下意識皺眉。
秦驍策招待的貴客,竟是謝明淵。
柳浮萍沒想到自己一時興起來找秦驍策,竟會這么巧碰上謝明淵,心情立刻有些不好,但她更怕被看出端倪,面上仍裝得四平八穩。
謝明淵心中本還想著方才秦驍策同他說的話,冷不妨聞到一股淡淡清香,下意識偏頭,正巧看到向他行禮的柳浮萍。
“見過瑞王殿下,殿下萬安。”
柳浮萍刻意挑了好時候,就是為了防止和謝明淵有眼神接觸。
但她每次碰上謝明淵,往往事與愿違。
“起來吧,夫人不必多禮。”
謝明淵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東西,原本有些陰沉的臉色霎時明朗,語氣甚至有些輕挑。
喊了柳浮萍起來,他卻沒急著走,明目張膽打量起眼前的女子來。
柳浮萍掩蓋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捏緊了,謝明淵行事一向放肆,即便當初生辰宴上,眾目睽睽之下,他仍然如此行事,如今只怕更沒人能讓他收斂。
好在書房平日里甚少有人來往,如今在場的,不過只有春桃和小福子兩人。
柳浮萍擔心被他們看出端倪,率先后退兩步,朝著謝明淵又行了一禮。
“瑞王殿下想是要出府,妾身這就吩咐人給殿下套馬車。”
這話好笑。
瑞王出行,怎么可能連馬車都要旁人準備,
謝明淵聽出柳浮萍的趕人之意,挑了挑眉,但他確實還有正事,沒再同她多糾纏,轉身離開。
柳浮萍下意識松了口氣,立刻進了書房。
秦驍策正為了方才談論之事煩心,見柳浮萍來了,竟覺得心下暢快幾分,連事情仿佛也不那么棘手了。
“萍兒怎么來了,可是有事?”
柳浮萍拿著畫像上前,笑意盈盈:“不是什么急事,妾身昨日又相看了些人家,以為國公爺此時得空,便想拿來讓爺掌掌眼,卻沒想到碰上了瑞王殿下,妾身沒打擾國公爺吧?”
動作之間,秦驍策只覺得鼻尖暗香浮動,險些沒聽清柳浮萍所說的話。
柳浮萍恍若未覺,將畫像一一排布開來,指著其中一張向秦驍策介紹。
“明珠當日提的要求妾身一直記在心里,但國公爺也知道,高門大戶,三妻四妾皆是尋常,更何況,明珠從小被國公爺嬌養,做了媳婦,恐怕一時受不了大戶人家的規矩,因此,妾身便著意挑了些家世清白的年輕人,雖說家世不顯,但也定然不會讓明珠受了委屈。”
柳浮萍娓娓道來,言語間都是替秦明珠著想的意思。
秦驍策回神,心下暗自責怪自己真是色令智昏,大白天的盡在書房失了神。
“萍兒說得有理,這些人家不錯,萍兒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