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兒身子嬌弱,從前為奴為婢,如今當上主子才不過月余,怎能受這樣的苦楚?
那南山寺他早年間也曾去過,山勢險峻,即便是他也爬得有些吃力,明珠更是才堪堪開了個口,就嚷嚷著累。
明珠
秦驍策無意識揉了揉眉心,只覺得此事比敵情的戰報還要棘手。
他分明已經同萍兒說了可去江南散心,可萍兒。為了不讓自己憂心,竟然表面應承,私下又去了寺廟中,不僅如此,去的還是如此偏僻的南山寺。
她方才過門幾日,被從姨娘抬作平妻,即便萍兒做事進度有度,京中多是趨炎附勢之徒,恐怕也少不得在私下取笑她。
若不是為了讓他安心,萍兒何至于在這個檔口,頂著國公夫人的名號去寺廟中清修。
終究是他為了明珠,讓萍兒委屈太過。
墨影已經退下,書房中只剩秦驍策一人。
想著萍兒孤身一人在寺廟之中,更要為了他和那個逆女祈福,秦驍策眼底一片柔軟,越發心疼柳浮萍委曲求全。
南山寺。
柳浮萍帶著春桃剛到廟中。
兩人對視一眼,眼底都是難得的輕松。
雖說來前已經知道南山寺的規矩,但那一眼望不到頭的臺階還是讓人心中發怵,更遑論兩人深居內院,一口氣爬上來,實在是有些受不了。
柳浮萍衣著華貴,有眼色的小沙彌立刻上前接引。
柳浮萍向他打了個佛號:“鎮國公感念佛法無邊,但國公爺瑣事纏身,因而吩咐我代勞。”
聽說是鎮國公府的人,小沙彌心中一驚,趕忙將住持請來。
住持法號虛云,慈眉善目,同樣向柳浮萍恭敬一禮:“阿彌陀佛,貴人心中有佛,愿渡世人,虛云感激不盡。”
柳浮萍回過禮,將秦驍策出門前塞給她的銀票大半都捐了功德箱,又提出想在寺中修行一段時日。
隨行的小沙彌滿是歡喜,簡直已經把柳浮萍當成了慈眉善目、救苦救難的好心人,十分熱情地引著柳浮萍一行人去了一處院落。
“此處簡陋,匆忙收拾下,還請貴人多擔待些。”
虛云有些歉意。
來寺中的人雖多,大大多奔著一人而來,但寺中生活清苦,又位于深山,少有貴客住下,院落也漸漸荒廢了。
柳浮萍面不改色,絲毫不覺得難以忍受一樣,向住持打了個佛號,眉宇間透著平和。
“住持言重了,寺中香火不絕,佛緣深厚,能住下已是我之幸事,豈能如此挑剔?”
虛云帶著小沙彌離開,柳浮萍帶著的人魚貫而入。
春桃先去瞧了室內的情狀,出來時臉上頗有些不好看:“雖說是寺廟,但這地方也太偏僻簡陋了些,夫人得委屈些時日。”
柳浮萍搖頭,全然不放在心上。
一行人安頓妥當,柳浮萍便帶了春桃向前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