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說得對,這些年以來,自從我在南山寺穩(wěn)下根基,也陸陸續(xù)續(xù)在京城之中安插了不少人手,但京中名門世家,根基深厚,難以撼動,安插進的暗樁少有能夠接近主子的,更不能輕易調(diào)動,比起咱們要做的,這些人手還遠遠不夠。”
蕭珩想到這些年他行動的阻礙,語氣也冷了幾分。
柳浮萍點了點頭,神色并不意外。
京中有名望的人家都不是吃素的,更何況他們要對付的還是如日中天的三皇子,行事自然更是小心謹慎。
若是短短幾年就能讓蕭珩將自己的人手安插進去,這些家主也不必明爭暗斗什么,不如早早抹了脖子去底下見仇人算了。
“前些日子,秦驍策雖已將我抬了平妻,還為我特意辦過一場過門宴,但有秦明珠在,他并未完全信任我,在府中我仍要小心行事。”
柳浮萍沉聲道,也同蕭珩說起自己在國公府的情況來。
“前些日子秦明珠大吵大鬧,惹得國公府雞飛狗跳,秦驍策對她也遠沒有我才進府時那樣寵愛,我借機提出離府,秦驍策只覺委屈了我,如今還差一把火,只有燒的夠旺,才能讓秦驍策對我的感情更進一步。”
柳浮萍目光灼灼,一瞬不瞬盯著她方才抄寫的佛經(jīng)。
她想著爹娘,抄得細心,半日下來也已經(jīng)有了輕輕一沓,柳浮萍看著那上頭的佛經(jīng),沒有絲毫平心靜氣之感,心中卻只覺得殺意更甚。
蕭珩聽她提到秦明珠,眼底心疼之意溢于言表。
“這秦明珠仗著有秦驍策和她那個早死的娘,在京中無法無天,你在她手下,哪能有什么好日子過?”
蕭珩只略一想到之前看見秦明珠那樣跋扈,便只覺得難受。
忍了又忍,他還是道:“如今我雖羽翼未豐,但手中也著意找了謝明淵不少罪證,咱們徐徐圖之,他這些年來作惡多端,不愁找不到扳倒他的一日,昭華,他不值得你付出這么多,更不必讓你以自身為餌”
蕭珩語氣急切,顯然十分在意柳浮萍的安危。
柳浮萍卻低了低頭,不看他的臉:“謝明淵的仇,我一定要親手報,躲在你身后,算什么替父母報仇,我不會讓他們白死!”
蕭珩自知失言,陡然沉默下來。
柳浮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平復了些心情,自顧自講起國公府中的事情來。
“阿珩,我知道你心系我的安危,但國公府中人丁稀少,比起尋常高門貴族幾乎不值一提,秦明珠雖然囂張,但胸無點墨,實在構(gòu)不成威脅,相反,有她在,只會讓我更快抓住秦驍策的心。我會讓她,為從前的草菅人命付出代價。”
想到慘死的阿瑾,柳浮萍眼神凌厲。
安撫過蕭珩,她想到什么似的,又提起一事:“前些日子在府中,我常見到謝明淵,瞧著秦驍策的意思,似乎同他走得很近,兩人關(guān)系親密。”
“謝明淵!”
蕭珩豁然抬頭,語氣急切,“你同他見面了?他可有認出你來?”
當年謝明淵行事狠辣,一想到昭華同他單獨見過面,蕭珩一顆心就揪了起來地害怕。
“你別擔心。”
柳浮萍語氣沉穩(wěn),讓蕭珩奇跡般地定了心。
“自然見過,但這些年過去,我?guī)缀醺念^換面,當年的命令也是他親自下的,謝明淵向來自負,怎會相信一個孤女活到如今,還敢去到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