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
沈云惟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失了色的唇角溢出了一抹血痕。
她皺著眉歪了歪腦袋,像是被魘住了。
正在此時,一只手捻著紙巾輕輕擦去了血跡,又將她凌亂的發絲撥正。
顧山敘也不清楚沈云惟這是怎么了,看著有點像修煉反噬,但又有些不對,他苦于修為比沈云惟低了一個大境界,想幫忙也有心無力。
畢竟他們兩人的修煉方式大相徑庭,顧山敘擔心如果貿然動手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距離沈云惟昏迷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顧山敘在她床前守著,又要留意著堂屋兩個老人的動靜。
墻上的鐘表時針走到了下一格。
輕微的“咔”聲響起,與之一起的是一道凌厲的破空聲。
“沈云惟!”
顧山敘驟然感覺到危險的來臨,他慌忙向后躲去,但已經躲不開了,情急之下他翻手握住一把長劍抵在身前,抗住了破空而來的寒冰靈力,卻還是被余威砸到了地面上。
“嘭——”
顧山敘摔在地上,脖頸右側的傷口不斷地流血,只差一毫他就必死無疑。
不知何時,沈云惟已經坐了起來,她靠著床頭冷著臉看向地上的人,神色有幾分陰沉與不耐。
顧山敘竟然是筑基期的修士,她居然被瞞了這么多天,他有什么目的,是為了什么要留在這里。
“你到底是誰?”
沈云惟最討厭動腦子了,現在看著這個藏著一堆事的顧山敘就煩得慌,她略抬了抬手,指尖的靈力翻涌匯聚成一縷絲線纏在了顧山敘的脖頸。
冰涼的絲線繞頸三周,又“倏”地收緊。
顧山敘瞳孔緊縮,他半跪在地上,西裝凌亂,一手撐地一手摸向脖頸,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沈云惟,歪斜的眼鏡下是被憋得猩紅的眼眶,他張著嘴艱難地呼吸,壓根說不出話來。
散修都這么恩將仇報的嗎?哪有人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要sharen的,你不知道我是誰你就想殺我?
沈云惟皺了下眉,食指微勾,寒絲松了半寸,給了顧山敘喘息的機會。
“說吧,你跟著我的目的是什么?”
顧山敘捂著還在流血的傷口,搖了搖頭,聲音沙啞。
“我沒有目的、啊——”
寒絲瞬間收緊,勒進了血流不止的傷口里,顧山敘咽下喊到一半的痛呼聲,抬手示意有話說。
沈云惟不耐煩地松了絲線,警告道:“你少在這兒唬人,沒目的你天天掏錢找罪受?!”
顧山敘到嘴邊的瞎話一哽,他閉了閉眼,立馬想到了另一個說辭。
“你也看到了,我是筑基期的修士,我修為比你低這么多又能做什么?我跟著你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修煉的。”
房間內安靜了片刻,正在顧山敘懷疑自己這個借口是不是不太合適的時候,沈云惟翻身下了床。
沈云惟走到顧山敘面前,揮手收了寒絲,又抬手勾起顧山敘的下巴。
“哦,你想偷師學藝啊~”
顧山敘有些別扭地仰頭看著沈云惟,他想站起來,卻被沈云惟身上有意釋放出來的威壓逼得動彈不得,迫于淫威,他只能點頭。
“對。”
沈云惟挑眉笑了一下,她甩開手,圍著顧山敘轉了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