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少被嚇傻了,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那馬兒飛奔而來。
在即將撞上他的前一秒,裴燼扯起韁繩,馬兒長鳴一聲,揚蹄從劉三少頭頂飛過。
鬃毛掃過劉三少的臉,淋了他一身馬尿。
“吁——”
馬兒一個滑鏟,急剎住了。
裴燼牽著韁繩回頭,居高臨下地俯視劉三少。
劉三少早已嚇軟,像一攤爛泥攤在地上,試了好幾次都未能站起來。
他說話都打著哆嗦。
“裴燼你你幾個意思?”
裴燼面上笑著,可眼神滲人得很。
“我看三少嘴這么臭,喂點馬尿涮涮。”
“裴燼,別以為你當官了就了不起!我回去就讓我爹參你,看你這戶部主事的位子還能坐幾天!”
裴燼恍若未聞,眼神從劉三少臉上挪開,掃向劉家一眾家丁。
“回去告訴你們劉大人,若他管教不好兒子,我不介意幫忙。”
劉家家丁哪敢接話,扶起主子,逃也似的跑了。
裴燼這才抬眼,看向沈知意,眼里滿是怒火。
“我說過,讓你不要招惹寧家。如今看來,我的話你是一點都沒聽進去。”
這一刻,沈知意才明白。
裴燼撕下苦心經營的和善偽裝,當眾羞辱劉三少,只是因為劉三少提及她和寧大人的流言,攀扯到寧芙娘家人。
她認識裴燼三年,這還是第一次看他護著人。
原來,不是他不會,只是她不配。
“二少爺誤會了,寧大人不過是在我暈厥時出手相助,此后我們便再無聯系。我這樣的出身,避他都來不及,遑論招惹。”
這話,裴燼信不信,她不在乎了。
她本就是說給圍觀群眾聽的。
寧大人是個好人,她是真心實意地澄清,不想污他清名。
裴燼深深看她一眼,隨即揚起韁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圍觀群眾都散開,沈知意也終于得空問蕭長安。
“劉三少是京都出了名的潑皮無賴,郡主怎的惹上他了?”
蕭長安聳聳肩,不以為然。
“我見他調戲良家婦女,不爽,便出手揍他了。”
她轉身,面向沈知意,吐了吐舌頭。
“不過,我沒想到會遇到你,倒把你牽扯進來了。”
沈知意苦笑。
“我與劉三少的梁子早就結下了,無所謂多一件。”
“怎么?你也是看不慣他,把他揍了一頓嗎?”
沈知意不想再提當年為裴燼做的那些傻事。
她見蕭長安身邊并無隨從,邀請。
“郡主準備去哪兒,不如坐我的馬車,我送您。”
蕭長安也不推諉,笑著應下。
“好哇!”
又問她。
“小十三,你這會兒忙嗎?”
忙倒是不忙。
自從她為了月兒和她爹大鬧一場后,她爹防著她,連沈家生意都不許她插手了。
只是她是背著她爹出來的,若被他發現,少不得又是一頓教訓。
可她實在拒絕不了蕭長安殷切的眼神,點點頭。
“無事,郡主盡管吩咐。”
“吩咐談不上,就是我等會兒要去相親,想讓小十三幫忙掌掌眼。”
“相親?和誰?”
蕭長安已經跳上馬車,大咧咧道:“寧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