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王琳抻脖子看劉飛陽離開,臉色瞬間拉下來,沒顧忌安然在旁邊,怒其不爭的懟了安濤一拳,喊道“完犢子的貨,讓你媳婦在外面受這種窩囊氣,他是個啥啊?就是個地痞小流氓,我呸,還要欺負(fù)老娘”
“你也說了,他就是個地痞,跟他一般見識干什么,你消消氣”安濤頓了下又道“再說了,我剛才要是跟他多說幾句,肯定就得動手了,咱們是有素質(zhì)的人,不能扯那個”
“我呸,你就是個慫蛋活王八”王琳咒罵一句,氣鼓鼓的坐到旁邊長椅上。
安然雖然跟她這個叔叔不親,可也不希望聽到這種侮辱,同情的抬頭看了眼,后者像是聽?wèi)T了這種詞匯,全然不在乎,她也就沒再過多言語,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搶救室里。
劉飛陽在醫(yī)院門口,蹲在已經(jīng)沒有樹葉的干枯柳樹枝下,天黑的比較早,四點就開始日落,五點多鐘的時候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現(xiàn)在還能看到街上騎著自行車下班的人,看著眼前這條油柏路面。
他沒有音樂細(xì)胞,卻喜歡聽歌,尤其是喜歡聽鄭智化的《水手》
“都市的泊油路太硬,踩不出足跡”
以前這句話是存在歌詞里,現(xiàn)在才有切身體會,究竟該怎么做才能在這油柏路上踩出腳印?
腦中不禁想到今天看到的那個女人,又開始思考自己和她究竟存在著怎樣的距離。
他把煙頭扔到腳下踩滅,又點上一支,可能是腦中在想事,一支煙沒吸幾口,燙手了他才發(fā)現(xiàn),給扔掉之后站起來走回醫(yī)院。
之后又陷入漫長等待,也都沒有過多精力說話,默默的坐著。
也不知為何,這搶救非常漫長,除了中途護(hù)士出來,讓他們交款一瓶進(jìn)口藥和三瓶國產(chǎn)藥之外,沒發(fā)生太大波瀾。
又過去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
等到第四個小時,已經(jīng)快要到九點。
“刷”搶救室的燈突然滅掉。
看到這幕,劉飛陽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安然也從長椅上起來。
“咯吱…”
門被緩緩?fù)崎_,最先出門的是葛大夫,他摘下白口罩,嘆了口氣。
“我們已經(jīng)盡了最大的努力,可最終病人還是在八點三十五分宣告死亡”
八點三十五分,也就是半個小時之前。
“嫂子啊,你這么好的人,怎么能說沒就沒了呢,把安然一個人扔在這世界上該讓她怎么活啊,嫂子啊…”王琳表現(xiàn)的最為直接,沒站起來而是坐到地上,嚎啕大哭。
劉飛陽的腦中也是嗡的一聲,他想不通,今早還坐在炕上的人,怎么現(xiàn)在就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
安然呆呆的看著母親蒙著白布被推出來,她在借錢的時候眼圈紅了,她在下跪的時候眼圈也紅了,但是現(xiàn)在,她一滴眼淚沒落。
護(hù)士推著安然母親從旁邊路過。
安然神情恍惚,身體晃悠險些栽倒。
旁邊的劉飛陽眼疾手快,趕緊抬手把她扶住。
“轟…”
只是一個不經(jīng)意的動作,讓他五雷轟頂,雙手是拖著安然,可心思早已不在這上面,他雙眼噴火的看著被推走的尸體,呼吸變得急促。
方才被壓下去的怒火再次被勾起來,并且比方才純粹的多!
究竟人死后多長時間,尸體才會變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