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亮聽到院子里有腳步聲,坐起來一點,當看到劉飛陽臉色頓時黑下來,昨晚莫名其妙的被柳青青給踩在腳下,這股火不能對那個娘們兒發(fā)泄,就只能對他。
“爸,就是他,昨晚就是他我腿絆折的”
外面的孩子再不一樣、再優(yōu)秀終歸不是自己的孩子,家里的犢子在不爭氣、再怎么揮霍,自己這四間白瓷磚瓦房也得是他繼承,這是定律,血緣關(guān)系誰也改變不了。
故作嚴肅喝道“你消停點,好好在炕上呆著!”
“我能消停得了么?安然本來是我媳婦,自從他住進去之后什么都變了,現(xiàn)在又給我弄成這樣,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何況我是你兒子,不弄了他,我以后怎么在礦廠區(qū)抬頭做人,你怎么退休!”
錢亮話音剛落,房門被打開,小武最先走進來。
劉飛陽和老錢的注意力相同,錢亮再能蹦跶,終究是上不了臺面,他第一眼就看到這個有些威嚴的男人身上,年近六旬,兩鬢有些斑白。
“錢伯伯”
安然走進來,臉色終于恢復一些的問候道。
“小然來了,你阿姨不在家,也就沒什么好招呼你們的,隨便坐”老錢點點頭。
“小然,你過來看我?”錢亮又蹭著往起坐了幾分,眼神有幾分炙熱,十幾年的愛意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斷掉,他雖說詆毀,可如果現(xiàn)在安然說一句,我在家里等你,錢亮即使摔得頭破血流也得跑過去。
“你還不知道吧?站在你旁邊的就是個口是心非的小人,他當你面看上去像個綿羊一樣,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花花腸子,你看看我的腿,就是讓他給我絆倒的!我昨天在雪地里爬了半宿,最后如果不是小武看到我,把我送醫(yī)院,你今天就不是在這看到我,而是在太平間,不是被痛死也是被凍死!”
“對,我昨晚打麻將回來正好看到亮哥,人都快凍昏過去了!”
小武連忙在旁邊附和。
安然對他們說辭不屑一顧,轉(zhuǎn)頭看向老錢。
“錢伯伯,我能用我的人格發(fā)誓,這事絕對不是飛陽做的,昨晚飛陽沒動手,并且我們走后,還能聽到錢亮的喊聲,那聲音絕對不是腿折了能出發(fā)來的,況且如果他腿真的折掉應(yīng)該是叫,而不是喊”
老錢對安然的據(jù)理力爭不感興趣,只是點點頭。
相反,他倒很希望看到站在面前穿著毛衣的孩子說什么讓他眼前一亮的話,剛才在外面看的不太清,只知道跟正常人不一樣,走進了一看,算不上石破天驚,卻也比礦場上這些稱得上有祖輩庇佑的孩子,多了一分精氣神,這是很難能可貴的。
劉飛陽不會看面相,也不懂醫(yī)院拿回來的那些ct片,只是知道,如果唐唐一個年近六旬副礦長,幫著自己兒子欺瞞腿折的事,那就太落得下乘。
此時的錢亮腿折不是假的,而是真的。
足足沉默了兩分鐘,抬頭迎上那滄桑的眼睛,開口道“錢伯伯,對于錢亮的受傷我深表遺憾,按理說看望病人不應(yīng)該空手來,可來的太匆忙,沒準備那些,是我做的不妥當,昨晚確實絆了錢亮,他會摔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因為我對我的力度非常清楚”
他頓了下,隨后道“但是,他腿斷了跟我沒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