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管了!”久久未語的田淑芬突然開口,她松開二孩,走下講臺,站到劉飛陽旁邊,前所未有的堅定道“我被人叫了三年張寡婦,不介意再被人叫一輩子趙寡婦!但是你就看,我能不能上市里,能不是上省里,能不能去京都,最后能不能把小武那個小人告進去,現在嘴上都罵我爛貨,可你們那個心里不是想爬上我的炕頭!有幾個沒調戲過我?要玩完就大家一起玩完,把我惹急了,女人小心丈夫找個小老婆,當兒子的小心有個后媽,當爹的小心我成為你兒媳婦…”
田淑芬憋屈幾年,從一個人獨守空房到二孩爬上炕頭,再到被小武堵在屋里,嚇得瑟瑟發抖,又在淫威之下不得不扒光自己,加上又被人指著鼻子罵,年紀還不到四十的她受夠了也忍夠了,最后她知道不能讓劉飛陽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戰斗。
她說完,在一片愕然中轉頭看向劉飛陽,隨后沒有半點猶豫的“嘭”的一下,雙膝砸到地上。
“以前我叫你飛陽,從現在開始跟著志高叫,叫你陽哥,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無論如何,我田淑芬這輩子不會對不起志高,他沒了,我就住在他旁邊,等有一天你看墳頭旁沒有我田淑芬,那就是我也不在!”
“陽哥”
講臺上的二孩也叫一聲,隨后咬牙想要跪下,可他腿還被綁的結實,微微一彎,身體嘭的砸在講臺上“我操你姥姥,欺負我,咱們十年后二十年后再看!”
這一幕沒有劇本,沒有導演、更沒有事先的精心編排,卻真真切切沒有半點摻假的呈現在眾人眼前,效果震撼了所有人,都在看著這一躺、一跪、一個站著身體挺直腰桿,倔強到不肯低頭的犢子。
如果不把這個讓田淑芬跪下,讓二孩躺下,身上充滿凝聚力的犢子滅掉,十年后二十年后會是什么樣?他們不敢想象!
可如果滅,又怎么滅,難道是殺了?
一時之間,難以觸摸到的壓抑感襲來,憋的人上不來氣,需要把嘴巴張大才能呼吸。
劉飛陽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沒事,協商解決,剛才大家就是有點激動了,起來,呵呵…”
出乎意料的是,這犢子沒有趁機說感人肺腑的話,甚至剛才憤怒的表情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鄰家大哥哥的樣子,把田淑芬拽起來,隨后像是一個人的表演似的,坐回凳子上,向前看呆若木雞的小武叔叔。
“咱倆的事還得算,但不是現在,你往旁邊動動行么?”
這聲音中沒有威嚴,沒有命令,但卻讓人難以拒絕。
他足足愣神五秒,點點頭“行!”
身上氣勢全無,眼神都有些渙散的坐回去。
現在的劉飛陽很平靜,甚至比他走進門時還要平靜,當將軍擔心手下沒士兵,當教師擔心下面沒學生,兩個人的表演要遠遠比一個人唱戲更盡興,他不圖什么,可他為了的人恰恰知道感恩,這就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