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珍捂著臉沖進房間，砰地一聲甩上門，撲在床上，淚水浸濕了枕巾。
哭累了，張玉珍摸著小腹，幾天前，她還幻想著這個小生命的到來，如今卻成了她人生最大的污點。
第二天，張玉珍無奈跟著老媽前往街道辦。
現在要做人流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做的。
國家鼓勵生育，學習“英雄母親”政策，想要人流，必須經嚴格審批后，才可以實施。
本來母女倆還擔心遇上徐勝利，又鬧出什么幺蛾子，好在徐勝利不在。
但是，街道辦的工作人員全部都知道這么一回事，見到張玉珍來申請進行人流，看向張玉珍的眼神都滿是不屑。
“你就是那個張玉珍，呵呵，還真是不要臉，這個表填了，孩子父親這里也要填一下。”
“我可以不填嗎？”
“呵呵，不會是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吧？”
如果是換著普通人，張玉珍老娘早就開罵了，但是面對街道辦工作人員，只能保持安靜。
見張玉珍一直不填寫，工作人員就說道：“不填就不填吧，其他的地方，都填上，還有，你是延期執行處罰，在你去了醫院后，我們會通知派出所。”
張玉珍默默的填寫好申請表。
工作人員接過表看了一眼，“好了，大概三天后再來吧。”
與此同時，天橋胡同十三號院的后院，卻是迎來了一位客人。
今天徐勝利拎了好幾樣東西，上門感謝楊齊。
“徐主任，你怎么還這么客氣呀！”
“小楊，還得多謝你，不然我可就成冤大頭了。”
楊齊笑了笑，“徐主任，好姑娘多的是，讓媒人再重新給你介紹一個就可以。”
“唉，再等一段時間吧！”經過這一次后，徐勝利都有點后怕了。
雖然在街道辦拿到手續不怎么順利，但五天后，張玉珍母女倆還是出現在醫院里。
消毒水的氣味刺激著張玉珍的鼻腔，走廊里孕婦們幸福的笑容刺痛眼睛。
當冰冷的器械進入身體時，張玉珍死死咬住嘴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而張玉珍老娘，此刻正拉著一個護士，討價還價，覺得費用太高了。
手術完成后，張玉珍臉色蒼白，額頭有細密的汗水，顫顫巍巍的扶著墻走了出來。
張玉珍老娘也不去扶，只是說著這一次手術花了家里多少錢。
走了幾步，張玉珍實在是堅持不了了，虛弱地靠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耳邊老媽的嘮叨聲漸漸模糊。
望著窗外刺眼的陽光，張玉珍流下了悔恨的淚水，那些曾經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們，此刻沒有一個出現。
回到家里，張玉珍僅僅只是修養了三天時間，公安就來就其帶走，接下來一年時間，張玉珍得吃國家飯了。
張玉珍被帶走，又在胡同里掀起不小的風波。
而且張玉珍還成了宣傳中的反面例子，也算是被釘在了恥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