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強老媽抹著淚,不舍的說道:“到了地方,就”
“媽,別說了。”劉強心中不僅僅對林大柱父女倆有恨,對自己老媽也是有怨的,一個工作都沒法弄來。
劉強甩開母親的手,頭也不回地踏上了綠皮火車。
車廂里擠滿了和他一樣被迫下鄉(xiāng)的知青,有人低聲啜泣,有人茫然四顧。
劉強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透過模糊的玻璃看著站臺上哭成淚人的母親,心里翻涌著說不出的滋味。
第五天清晨,火車停在一個滿是黃沙的小站。
劉強跟著人群下車時,看見月臺上立著塊斑駁的木牌,用紅漆歪歪扭扭寫著‘紅旗公社’四個字。
現(xiàn)在,因為時局原因,不少公社,村子都改了名字,什么紅旗公社,紅星公社,向陽公社等等,這樣又紅又專的名字,在全國各地,不知道有多少。
同行的知青們個個灰頭土臉,有人忍不住抱怨道:“這鬼地方連棵樹都沒有!”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哨聲,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揮舞著紅旗喊道:“新來的知青都到這邊集合!”
劉強等人在中年漢子的帶領下,終于來到了紅旗公社。
隨后就是開始等著生產(chǎn)隊的人來接。
半個小時后,劉強要下鄉(xiāng)到的生產(chǎn)隊的大隊長趕著一輛馬車終于來了。
“我叫王鐵柱,是紅旗公社第三生產(chǎn)大隊的大隊長,你們幾個就是到我們生產(chǎn)隊的知青,一會跟著我走。”中年漢子扯著嗓子喊道。
“從今天起,你們要記住三點:第一,服從安排;第二,別惹事;第三,別想著偷懶耍滑!”說完,目光掃過這群城里來的年輕人,如果不是政策要求,他是真心不愿意要這些城里的知青,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簡直是浪費糧食。
劉強四人爬上吱呀作響的馬車,車輪碾過干裂的黃土路,揚起漫天塵沙,知青們都捂著口鼻咳嗽,王鐵柱倒是有些習慣了。
劉強的下鄉(xiāng)生活也正式開始。
歡樂的時間總是過得極快,眨眼間暑假就過去了。
龍鳳胎和楊旭舟已經(jīng)開始上學。
在這期間,又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面對規(guī)模浩大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一些城市家庭開始尋找各種途徑規(guī)避政策,其中最為普遍的便是‘因病留城’這一灰色手段。
最初,這確實是為真正患病青年提供的人性化政策空間,肺結核、心臟病等慢性病患者,憑借醫(yī)院開具的診斷證明,可以在城里安心養(yǎng)病。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這項政策的善意逐漸被扭曲。
一些頭腦靈活的人發(fā)現(xiàn),只要能夠獲得一紙病歷,就能讓孩子免于下鄉(xiāng)之苦。
于是,一場關于病歷真?zhèn)蔚牟┺那娜徽归_。
在各大醫(yī)院的走廊里,開始出現(xiàn)神色緊張的家長,低聲下氣地向相熟的醫(yī)生遞煙、送禮,言辭閃爍地表達著‘開個證明’的請求。
起初,這樣的行為還只是零星個案,但隨著需求激增,以及一些人的欲望擴大,一個完整的產(chǎn)業(yè)鏈逐漸成型。
有人專門負責聯(lián)系醫(yī)院的‘關系戶’,有人精通各類疾病的癥狀描述,甚至還有人研究各地知青辦審核病歷的松緊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