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發出摩擦的聲音。
耳朵被清涼的手掌罩上。
祝知禧冷不防地被激了下,眼眸怯而惱地微微一轉,眼皮微抬,和謝今黑亮的眸色對上。
其實他根本不介意。
介意的是她,那她也不要聽,就好了。
祝知禧第一次體會到社會性死亡。
這么具體化。
這么......真的想死。
她身上的熱意遲遲未退。
謝今的耳朵微紅,掌心里籠出一片潮意,他舔了下唇,試圖緩解氣氛:“要是你心里實在過不去,下次我想放的時候,叫上你?”
誰要專門聽別人放屁。
祝知禧咬著口腔里的嫩肉,趴著頭,甕聲甕氣:“不許告訴別人”
謝今唇角微微揚起弧度。
看來是過不去了,怎么這么可愛。
他眼尾溢出笑,眉眼低出溫柔,擼起一只袖口,露出一截白而勁瘦的小臂,放在嘴唇上。
響亮又不好聽的聲音,從謝今嘴里發出來。
祝知禧終于,幽怨地抬了抬眼。
謝今傾身探過來,和她對上視線,眼睛里帶著笑意,軟著音調是哄人的口吻:“我也放了,你也聽到了”
“你說,我們算不算是,一起聞過屁的朋友?”
他含著不太正經的語調。
祝知禧咬著唇,倏地又被氣笑了。
軟腔軟調地沒什么威脅:“不算,你要說一件你的糗事,不然我心里不平衡”
謝今淡淡地“嘖”了一聲,這人。
臉上恢復散漫懶怠的表情,腔調有些不太正經地打趣她:“我這人從小就聰明,好像......”
祝知禧可憐巴巴討人憐的眼神。
看得人心口發軟。
他話鋒一轉:“確實有一件”
“小時候家里有人喜歡喝貓屎咖啡,我以為所有的貓屎都是咖啡,所以......”他倏地嘆口氣,挑了挑眉梢,唇角翹起,坦然自得:“我真的吃過貓屎”
“這已經是我最大的糗事了”
祝知禧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幸好沒有狗屎咖啡,鳥屎咖啡,豬屎咖啡”
越想,越沒忍住笑。
謝今聽見了,微瞇著眼眸,唇角的笑意卻任意放大。
這人,還真是好哄。
病房里,淡淡的說話聲和笑聲,落在顧啟深的耳中,手掌的關節漸漸被握得泛白。
門推開。
果然,看見謝今。
祝知禧臉上微微泛紅,看見他笑容凝結。
他勾了勾手里的東西:“祝懷謙在學校有事,今天過不來,這些資料我順路給你送過來”
祝知禧很客氣:“謝謝”
顧啟深抬步把東西放在桌上,視線不經意地掃過粉色的郁金香。
鮮艷的。
是謝今送的。
心里下意識猜測,又否定自己,這些和自己沒關系。
“我先走了”
祝知禧扯了扯唇:“好”
顧啟深闊步向外走,眉頭微蹙,心口脹滿了不舒服。
算了。
他再次勸自己。
當朋友,當哥哥,起碼還有正常見面的理由。
有些關系戳破,就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