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靜春道:“你在賭我實力還有幾分?”
崔瀺冷笑道:“對,就賭你實力還有幾分。”
齊靜春說:“勸你別亂來。”
崔瀺冷笑道:“我亂來了,你又如何?”
齊靜春道:“試試?”
崔瀺道:“看來相比起陳平安,你更關心你那大弟子。”
齊靜春說:“陳平安有一絲希望,而姜堂他連明天都不確定,一不小心就會死了,我多關心一下他,有問題嗎?”
崔巉冷笑道:“你這副道貌岸然的模樣,與之前那老東西一模一樣,不喜歡就不喜歡,喜歡就是喜歡,哪里來的那些大道理?”
“老子就掘了你齊靜春的文脈,你又能如何?”
齊靜春淡淡一笑,“你要不算一算我的文脈到底在何方?姜堂身上可有文圣一脈的半點文氣?”
崔巉掐指一算,臉色蒼白,大罵道:“他奶奶的,齊靜春你選了李寶瓶?”
“你還真他媽的把姜堂逐出師門了?”
“你是個瘋子吧?”
齊靜春微微一笑,輕輕一點,少年崔巉的修為從上五境,直跌落至練氣士第五境!
齊靜春眼神平淡,“你可以繼續試試看!”
崔巉七竅流血,眼神渙散。
——
齊靜春將玉簪別在陳平安頭上,笑著默默陪他們走了一段長路。
趁著還有些許法力,齊靜春在最后出現在村口,遠遠見了姜堂一眼。
少年背影有些落寞,更多的是沉悶。
少年本應該喜笑顏開的眉間,多了好幾分憂郁。
齊靜春隔了很遠很遠,輕輕拍了拍少年肩膀。
姜堂肩上浮過幾縷微風,他回頭看去,身后空無一人。
姜堂不語,繼續前行。
前方再次吹過一縷微風,直至姜堂面門,風吹過,好似春風輕撫少年眉間,想要化解少年心中憂愁。
姜堂再次猛然轉頭,看向村口,依舊是空無一物。
聰明如他,心中怎會猜不到那縷微風是齊靜春。
少年嘴角浮現一絲不情不愿,但最后還是輕輕拱手,小小地行了一記弟子禮。
齊靜春微微一笑,緩緩消散于天地之間。
村口十里外,有人老早等著,是楊老頭安排的送行人。
等到姜堂走到時,沒看見所謂的白衣送客人,只看見了一位吊兒郎當,頭戴斗笠,腰間跨刀的麻衣漢子。
姜堂左看看右看看,好似沒有看見樹下那道身影,待了半天后,姜堂竟然果斷往回走。
最終還是那漢子沒有忍住,叫住了他,“喂喂喂,小子,我不吱聲,你就不打招呼?”
姜堂緩緩回頭,“你是?”
那漢子說:“我是負責送你去桐葉洲的人。”
姜堂說:“你不是楊老頭安排的人。”
漢子說:“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姜堂說:“我看出來了。”
漢子說:“你這純屬胡攪蠻纏,我怎么不是?”
姜堂眼神瞥向漢子,嘴角微微扯下,斗笠、胯刀、不拘小節、死皮賴臉,這些特征姜堂簡直太熟悉了。
除了那位猛人,還能是誰?
姜堂問:“名字?”
漢子說:“孟梁,你也可以叫我孟不炗。””
姜堂說:“好,那咱們多久走?”
孟梁說:“你這就相信了?”
姜堂問:“走還是不走?”
孟梁輕笑一聲,有趣的小鬼,“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