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夕月點了點頭,淡淡道:
“這還差不多?!?/p>
“上次你還說自己是少將,實在是太離譜了,真當我是三歲孩子不成?”
葉楚搖了搖頭,沒再多說什么。
趙夕月仰頭又灌了一大口酒,忽然開口。
“你不知道,經營一個集團,壓力到底有多大。”
葉楚沒接話,只是安靜地聽著。
或許是因為酒勁上頭,也或許是這些日子心里攢了太多憋屈的事情,趙夕月打開了話匣子。
她喝著酒,有一句沒一句的跟葉楚聊著。
“集團里里外外,事情多到不行。”
“外面要陪著笑臉應付各種合作方,公司里頭也不消停?!?/p>
“趙家那些親戚,一個個把公司當成了提款機,偷偷摸摸挪公款去填自己的窟窿,賭債、高利貸,什么爛事都有!”
“查出來了還敢跟我撒潑,說什么都是自家人,讓我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了!”
“真是可笑!”
說著說著,趙夕月目光定定地看著江面,聲音低了下去。
“壓在我身上的擔子,實在是太多了”
“有時候我真想什么都不管不顧,就做個普通女人,不用天天盤算著這些彎彎繞,也不用跟那群人勾心斗角”
葉楚坐在一旁,靜靜看著她。
月光撒在她的身上,絕美的俏臉上流露出幾分脆弱,凌厲的氣質都變得柔和了不少。
這和平日里永遠冷著臉,話里帶刺的趙夕月,有些不一樣。
先前,葉楚總覺得她強勢得近乎刻薄。
此刻才恍然,強勢或許只是層鎧甲,是她用來保護自己的。
想著,葉楚感覺心里就像是被什么輕輕刺了一下。
不疼,卻蔓延開些許說不清的滋味。
葉楚喉結動了動,輕聲道:“如果覺得太累了,就停下來歇歇?!?/p>
趙夕月微微一愣,轉過頭看他,眼尾泛紅,眼底蒙著一層醉意。
“歇,誰敢歇。”
“我要是松口氣,你信不信?”
“公司能被里里外外的豺狼,啃得骨頭都不剩!”
說完,她頓了頓,忽然自嘲地彎了彎嘴角。
“跟你說這些干什么,你又不懂?!?/p>
于是,接下來,兩人陷入了沉默。
趙夕月沒再說話,只是悶頭一口接一口地喝著酒。
直到一整瓶全部喝完。
喝醉了的她,突然撐著身子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往路邊走去,嘴里嘟囔道。
“回家我要回家陪甜”
“甜甜還在家等我呢”
沒走兩步,她腳下一個踉蹌,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載去。
葉楚眼疾手快,長臂一伸,穩穩撈住了她的腰。
“我送你回去。”
酒勁上頭,趙夕月眼皮重得抬不起來,只含糊地“嗯”了一聲,任由葉楚半扶半抱著自己,往車的方向走去。
葉楚將趙夕月放進副駕駛,猶豫兩秒后,還是彎下腰給她系安全帶。
就在安全帶即將扣上的瞬間,趙夕月忽然半睜開眼。
那雙平日里清冷的眸子,此刻蒙著層水霧,眼尾泛紅,美得令人窒息。
兩人離得太近。
酒香混合著她身上的香味,撲面而來。
葉楚心頭猛地一跳,趕忙扣好安全帶起身,回到主駕,啟動了車子。
葉楚送趙夕月回到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