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正在持續不斷地發出扭曲心智的恐怖哀鳴。
然而,還沒等我們從這震撼的發現中緩過神來,意外發生了。
江底的哀鳴,陡然加劇。
它從一種持續的悲泣,徹底演變成了一場毀滅性的咆哮。
葉麗娟的聲吶監測屏幕上,代表核心熱源的光斑不再是緩慢而有規律地搏動,而是陷入了一種狂亂的閃爍。
頻率比之前快了三倍不止。
高靈敏度水下拾音器捕捉到的次聲波強度,更是呈現出指數級的攀升。
屏幕上的波形圖,從平緩的丘陵,瞬間變成了猙獰起伏的山脈。
或許是我們切割鎖鏈的震動,刺激了巨獸最敏感的神經。
或許是這數十年水文環境變化的累積效應,終于超越了它忍耐的極限。
不管原因如何,后果非常嚴重。
望峽關鎮,陷入了比之前更深的恐慌之中。
白日里,街上的行人明顯減少。
許多居民向臨時設立的醫療點報告,說自己總是聽到耳邊有人在哭,整日心神不寧,情緒極度低落。
而當夜幕降臨,情況更是急轉直下。
水鬼喊親的恐怖幻象,不再是零星個案,而是呈現出爆發式的增長。
一個晚上,就有七八個當地居民因看到死去親人在江中掙扎呼救,而險些投江。
幸虧杜建國提前布置的人手和當地干部反應迅速,才沒有釀成慘劇。
當地干部立刻申請更多的人力來巡邏。
我們的調查小組也未能幸免。
深夜,負責值守監測設備的一名年輕技術員,突然毫無征兆地站了起來。
他雙眼圓睜,瞳孔渙散,直勾勾地盯著窗外那片漆黑如墨的江面,臉上滿是淚水。
“爺爺!爺爺您別走!孫兒不孝孫兒這就來陪您!”
他嘶吼著,像瘋了一樣沖向船舷,試圖翻越欄桿。
這反應,和汪前程他們很像。
千鈞一發之際,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的杜建國如同一頭獵豹般撲了過去。
他用鐵鉗一樣的手臂,將技術員拽了回來。
與此同時,陳為民實驗室里的警報器發出了尖銳的蜂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