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的最后幾段,對蟄菌的攻擊機制做出了冷靜而殘酷的科學推論:
首先,是神經抑制與高效捕獲。我們推測,蟄菌通過吸入式孢子或菌絲直接注入的方式,釋放出一種高度特異性的神經毒素。
這種物質能迅速麻痹目標的神經系統,使其瞬間失去行動能力,但意識可能在短時間內保持清醒。
這解釋了那些活俑臉上為何會凝固著臨死前極度驚恐的表情。”
其次,是活體培養與信息讀取。目標被完全固定后,并未立刻死亡,而是成為了一個活體的培養基。
菌絲在目標體內迅速生長,與宿主的神經組織發生更深層次的交互。
在這個過程中,它不僅吸收養分,更可能通過生物電信號或化學信息的方式,讀取宿主的記憶片段和生物特征。
這解釋了它后來為何能幻化出鬣狗和王波的臉龐,進行精準的心理威懾。
宿主最終將死于脫水、器官衰竭或全身性感染,其軀體則徹底融入菌網,成為滋養這片土地的養分。
這是一套殘酷高效且極具針對性的生態防御機制。
蟄菌的存在本身,就是對平衡二字最極端的詮釋。
任何試圖消滅它的行為,都可能引發更不可預知的生態災難。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尊重它的規則,保護它想要保護的那份平衡。
看到這里,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無力感。
只要人類的貪欲不止,擴張的腳步不停,這樣的沖突就永遠不會真正結束。
我們解決的,只是一個案件。
我們揭示的,卻是一個關于生存與平衡的無解困境。
神農架有蟄菌,龍口湖有吸血毯水龍須,三峽有赑屃。
而金老板,本質上和鬣狗并無區別。
只是他的層次更高,野心更大,威脅也更大。
我問劉教授金老板的去向。
劉教授嘆了口氣,說他帶著他的人已經跑了。
雖然他沒有在明面上破壞我們的調查,但幾乎可以肯定,他偷偷帶走了蟄菌的核心樣本。
對此,我們暫時毫無辦法。
“多行不義必自斃,他要是敢拿那些樣本做壞事,早晚會自食惡果,就像當初想利用水龍須一樣。”我安慰自己,笑道。
不管怎樣,神農架之行總算告一段落。
我們的生活,也逐漸回到了龍口鎮那熟悉而緩慢的節奏中。
那天下午,我正在診室里清洗著醫療器械。
杜建國走了進來。他的胳膊還用繃帶吊著,但步伐穩健,精氣神已經恢復了大半。
“謝天,有新消息。”他坐下,自己倒了杯水,言簡意賅。
“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