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地面微顫。
他隨即用生硬拗口、臨時學(xué)的女真腔嘶喊:“老酋長安好!”
——從虎爺嘴里撬出來的絕密切口!
“一切安好!”對面應(yīng)答迅捷如矢,毫無滯澀。
暗號成了!空氣似緩一線。
秦猛松了口氣:“成了,自己人,嚇爺爺一跳!”
他狼牙棒往肩頭一扛,拽拽地道:“在下是虎爺座前悍將‘炮哥’秦大炮。都他媽愣著吃屁嗎?
這破地兒露了風(fēng),官兵狗鼻子追來了!肥羊就在里頭,你們趕緊的麻溜帶走,各走陽關(guān)道。”
他眼風(fēng)掃到一青壯雙腿抖如篩糠,蒲扇大手“啪”地扇向其腦殼:“癟犢子,卵蛋嚇破了?滾進去稟報虎爺,就說貴客到了,酒肉招待。”
“是…”那青壯被抽得踉蹌,強壓驚駭沖入門內(nèi)。
秦猛扭頭瞪向余下“嘍啰”,唾沫橫飛,罵罵咧咧:“廢物,都給爺站直嘍!在貴客面前撂份兒,丟了虎爺臉面,老子扒了你們的皮!”
“有我大炮哥頂著,慫個鳥?”
他口吐芬芳,巴掌又揮向另一膽怯者。
“瞧你那點出息,金主大老爺在前,骨頭讓娘們兒抽了?挺直腰,膽小別出來混,臊不臊”
這位大炮哥,粗鄙俚語連珠炮般噴濺,市井下作信手拈來。那刻意流露的“土鱉悍匪”樣,分散韃子注意,凸顯幾個青壯是真怕極了。
一切,皆指向唯一目的!
——老子們就是散沙,就是烏合之眾。
兀魯思冷眼旁觀,眼底疑云終于散盡。他一揮手,二十名彪悍親衛(wèi)滾鞍下馬,動作似獵豹。
“貴客,請!”秦猛臉上頃刻堆滿諂媚假笑,順手將狼牙棒塞給“跟班”,側(cè)身引路,腰背微弓。
“嗯。”兀魯思心頭暗爽,微頷首,率眾緊隨。
廟門外,三十余騎如冷鐵雕像般釘在馬上,眼神刀鋒般剮過廟門。箭頭寒芒隱現(xiàn),控弦之手穩(wěn)如磐石。一張半圓鐵網(wǎng),已悄然布下。
“嘶…真他娘的賊,來人不簡單吶!”秦猛眼角余光掃到這副滴水不漏的陣勢,心頭暗罵。
他臉上卻愈發(fā)恭順,半躬著身領(lǐng)路。
就在眾人一前一后,剛走過臺階,踏上廟門口——
“哼!”兀魯思濃密眉毛猛地一擰,那高聳的鼻子用力抽吸了幾下,臉色瞬間沉凝如鐵。
“血腥味!”他每一個字都像冰珠砸在凍土上。
“濃得發(fā)膩!”
他的右手瞬間死死扣在了腰間的彎刀刀柄上!冰冷如實質(zhì)的目光帶著壓迫感,直刺秦猛后心。
秦猛心中警鈴大作,但臉上卻瞬間切換成“晦氣”與“緊張”交織的扭曲表情,聲音也跟著急促起來:
“嗨呀,別誤會。不是跟貴客說了嘛!這破地兒不安全。天黑前,抓肥羊驚動了當(dāng)?shù)毓俑嚓柨h地界的丘八搜過來撞上了,一場惡仗啊!”
“來來來,你們看這!”
秦猛察言觀色見對方?jīng)]有動手的意思,邊說邊急切地引著兀魯思往里踏了幾步,順手猛地一指旁邊陰影里橫躺著的幾具穿破皮甲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