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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發出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調解員和親戚們的臉上寫滿了震驚和憤怒，所有的目光都射向我。
“天啊，虎毒還不食子呢！怎么會有這么惡毒的媽？”
“太可怕了，為了離婚竟然給孩子下咒！”
顧家的一個遠房大媽指著我，痛心疾首：“林婉柔，我們顧家是倒了八輩子霉才娶了你！你簡直不是人！”
張翠芬抱著大哭的悠悠，臉上是得意的、扭曲的悲慟。她知道，這一次，我百口莫辯。
我被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架著，看著眼前這荒誕的一幕，看著我女兒背上那抹刺眼的紅色。
但我沒有慌亂，也沒有像他們預想的那樣崩潰。
我只是冷靜地，用盡全身力氣，掙脫了鉗制。
“都看清楚了嗎？”我的聲音不大，卻蓋過了所有的嘈雜。
我走到張翠芬面前，在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下，沒有去搶孩子，而是直接掀開了悠悠后背的衣服。
在簪子扎出的那個“血點”旁邊，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一小片透明膠帶下，貼著一個已經破裂的、極小的紅色塑料包。
那所謂的“血珠”，根本不是從悠悠的皮膚里滲出來的，而是從這個豬血包里擠出來的。
簪子只是扎破了血包，甚至可能都沒怎么碰到我女兒的皮膚。
“這”
“這是什么？”
人群安靜了下來，面面相覷。
張翠芬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這還不夠。”我冷冷地看著她，再次舉起了我的手機，就像昨天在警察面前一樣。
“各位調解員，各位叔叔阿姨，既然今天人都在，就請大家再聽一段錄音吧。”
我按下了播放鍵。
手機里，一個油滑的男人聲音傳來：“張大姐，你放心，這‘開光銀簪’和‘顯血符’我都給你備好了。那符里包的就是一丁點干豬血粉，你貼在小孩衣服里頭，拿水化開，再用簪子一扎，保證見血，神仙來了都看不出破綻！”
緊接著，是張翠芬得意又惡毒的聲音：“那就好！這次我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看看，是那個賤人自己心腸歹毒，虐待孩子，逼著我兒子離婚！我要讓她凈身出戶，一分錢都拿不到，最后瘋瘋癲癲地滾出我們顧家！”
“高！張大姐你這招實在是高！”
錄音結束。
死寂。
整個樓道里，落針可聞。
那幾個剛才還義憤填膺指責我的親戚，此刻都張著嘴，呆若木雞。
兩位社區調解員的臉色，從漲紅變成了鐵青，看向張翠芬的目光充滿了厭惡和鄙夷。
“張翠芬！你你簡直是喪心病狂！”一個調解員指著她，氣得手都在發抖。
張翠芬的身體晃了晃，手里的銀簪“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她那張精心算計的臉，此刻失了所有血色，只剩下無盡的恐慌和潰敗。
她看著我，嘴唇哆嗦著，想說什么，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我從她懷里抱過還在抽噎的悠悠，輕輕撫摸著她的后背，柔聲安慰。
然后，我抬起頭，目光越過她，看向了人群最后方。
顧偉就站在那里。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目睹了這顛倒黑白、反轉再反轉的全過程。
他的臉上，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混雜著震驚、羞恥和崩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