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歸于平靜。
直到那天,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自稱是江川現在的房東。
“是蘇雅女士嗎?你前夫江川,他他可能不行了?!?/p>
我愣住了。
房東說,江川出獄后一直找不到正經工作,只能打零工,住最便宜的地下室。
前幾天,他好像得了重感冒,沒錢去醫院,一直拖著,結果發展成了嚴重的肺炎,高燒不退,人已經昏迷了。
“他嘴里一直念叨著你的名字,還念叨著什么孩子我們翻他東西,才找到你的電話。”
“你看,你要不要過來一趟?”
我沉默了很久。
最終,還是去了。
不是因為心軟,也不是因為舊情。
我只是想親眼看看,這個曾經高高在上,指責我上不了臺面的男人,如今落魄到了什么地步。
醫院里,江川躺在病床上,形容枯槁,嘴唇干裂,早已沒了當年的意氣風發。
他的父母坐在床邊,一臉愁容。
看到我,他們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圍了上來。
“小雅,你來了!你快救救江川吧!”
“醫生說他需要一大筆錢治療,我們我們實在拿不出來了”
我看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江川,他嘴里還在模糊地呢喃著。
“孩子我的孩子小雅,對不起”
我忽然覺得很可笑。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我對他的父母說:“他的死活,與我無關。我今天來,只是想拿回一樣東西?!?/p>
我走到床邊,從他緊握的拳頭里,抽出了一張早已被汗水浸透的、泛黃的照片。
那是我懷孕時,我們一起去拍的b超照。
照片上,那個小小的生命,還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
這是他唯一留下的,關于我們孩子的紀念。
現在,我也不想留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