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設計工作室的開幕酒會雖低調,卻也在業內激起不小漣漪。
我身著干練的白色西裝,與來賓從容交談,舉止間是從未有過的自信鋒芒。
昔日那個需要躲在丈夫身后,依賴藥物度日的裴太太,已然脫胎換骨。
然而,陰影總在不經意間試圖攀附光明。
酒會中途,助理面色為難地過來低語:
“溫總,有位姓沈的女士多次打電話到前臺堅持要您接聽,說是有關于裴先生的要緊事。”
沈熙?她不是該在等待審判嗎?竟還能找到這里來。
我眸光一冷,接過電話走向安靜處。
那頭立刻傳來尖利扭曲的聲音,帶著破罐破摔的瘋狂:
“溫以然!你以為你贏了?把我弄進來,你自己就能逍遙快活?”
“我告訴你,裴聿川他完了!他為了你那個破公司上市,當初可是求著我挪用款項去打點關系的!”
“你以為他干凈?我要是出事,他也別想好過!你們誰都別想好過!”
我平靜地聽完她的嘶吼,語氣沒有一絲波瀾:
“沈小姐,你的案子司法機關自有公斷,至于裴聿川是否違法,證據確鑿自然有法律制裁。”
“你打電話給我,是想讓我替你向法官求情嗎?”
那頭瞬間噎住,隨即是更瘋狂的咒罵。
我直接掛斷,并將號碼拉黑,她的絕望咆哮,再也無法穿透我的世界分毫。
沈熙的騷擾像是一道引信,幾日后,我竟在下班時,于公司大樓的轉角被裴聿川堵住。
他比上次見時更加落魄,西裝皺巴巴的,眼里是渾濁的紅血絲和一種孤注一擲的偏執。
他手里緊緊攥著一個文件袋。
“然然”他聲音干澀,“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我。但這件事,你必須知道!”
他猛地將文件袋遞到我面前,語氣激動,“是沈熙!都是她逼我的!她手里有當初那些不雅照片的底片!”
“她用這個威脅我,如果我不繼續和她在一起,她就把照片散播出去!我是為了保護你!我不能讓那些東西再傷害你啊!”
他說得涕淚交加,仿佛自己是個忍辱負重的悲情英雄。
我看著他精湛的表演,心中只剩一片冰冷的荒謬。
事到如今,他還在試圖將責任推給一個已然身陷囹圄的人,用借口來粉飾他骯臟的背叛。
我沒有接那個文件袋,甚至沒有低頭看一眼。
“裴聿川,你和沈熙之間的骯臟交易,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她是威脅你還是你們情投意合,我也毫無興趣,你用我來做你的遮羞布,這比出軌本身更讓我惡心。”
他臉上的悲切瞬間凝固,轉為錯愕和難以置信。
我后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眼神里是徹底的疏離和警告:
“如果你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我會申請禁止令。你現在的處境,應該不想再添上一樁騷擾官司吧?”
說完,我不再看他煞白的臉色,轉身走向停在不遠處的車。
司機為我拉開車門,我坐進去,隔絕了外面那個依舊無法接受現實的男人。
車窗外的街景飛速掠過。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這些陰魂不散的糾纏令人作嘔,但已無法撼動我分毫。
他們只能在泥沼里互相撕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