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轉過頭,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他的倒影,那眼神里沒有驚喜,沒有感恩,只有一種近乎荒誕的嘲諷和極致的疲憊。
她輕輕笑了一下,聲音沙啞卻清晰:“名分?像宋小姐那樣,將來或許做個側妃良娣?殿下,我不需要。”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他瞬間僵住的臉,一字一句,緩慢而殘忍地剖開現實:“殿下給的,從來都不是我想要的。以前不是,現在更不是。”
這話如同最鋒利的冰刃,不僅徹底堵死了他所有自以為是的“補償”之路,更讓他驚覺,自己試圖用以挽留她的東西,于她而言,或許從頭到尾都是一種侮辱。
他所謂的“恩賜”,在她承受了那么多傷害之后,顯得如此可笑和卑劣。
巨大的難堪和更深重的悔恨涌上心頭,讓他臉色煞白,竟一個字也再說不出。
“侍妾”之議被趙蕪毫不留情地駁回后,攬月閣內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冰。
蕭胤心中的恐慌、挫敗、以及那股無法言說的、即將徹底失去的絕望感,如同毒藤般瘋狂滋長,最終再次吞噬了他殘存的理智。
他看著趙蕪那副油鹽不進、仿佛靈魂早已抽離的模樣,看著她對自己全然的漠視和排斥,一種毀滅一切的瘋狂念頭再次占據上風。
既然軟的不行,既然言語無法溝通,既然她總是想著那個秀才、想著離開……
那他就要用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確認她的歸屬!讓她記住,誰才是她的男人!
是夜,他揮退了所有宮人,帶著一身酒氣再次踏入攬月閣。
殿內燭火昏暗,趙蕪依舊蜷在榻上,背對著他,單薄的肩胛骨凸起,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斷。
酒精和失控的情緒燒灼著他的神經。
他走過去,猛地將她扳過來。
趙蕪驚醒,眼中瞬間布滿驚恐,拼命掙扎:“放開我!蕭胤!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他眼睛赤紅,呼吸粗重,語氣帶著一種破罐破摔的瘋狂和偏執(zhí),“讓你記住!你是誰的人!讓你別再想著那個窮秀才!你是我的!從頭到尾都是我的!”
衣衫在掙扎中被撕裂,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趙蕪的哭喊、哀求、甚至咒罵,都無法阻止陷入瘋魔的太子。
他像是要用這種方式抹去她所有逃離的念頭,在她身上打下屬于自己的、不容置疑的烙印。
然而,預想中激烈的反抗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很快,趙蕪停止了所有掙扎。
她不再哭喊,不再動彈,只是睜著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望著頭頂繁復的帳幔刺繡,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無聲地、持續(xù)地從眼角滑落,浸濕了鬢發(fā)和枕席。
她像一具失去了所有生氣的、任人擺布的玩偶。
這種徹底的、絕望的麻木,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讓蕭胤心慌。
當他終于發(fā)泄完所有的暴戾和恐慌,喘息著停下時,看到的便是她這副模樣。
殿內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聲和她微不可聞的、因流淚而導致的細微抽噎。
“阿蕪……”他聲音沙啞地喚她,伸手想去擦她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