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nèi)的裝飾極盡奢華,僅就臨窗的大紫檀雕螭案上的裝飾,便可見一斑,除了大廳中央那尊足足有四尺高的藏青色古銅鼎,還懸有待漏隨朝青龍大畫。
另有花梨木大理石幾案,設(shè)著文房四寶和杯筋酒具,名人法帖堆積如山,光是硯石就有十?dāng)?shù)方,都是價值連城,筆海內(nèi)豎著的筆,如樹林一般密密層層。
幾案一角,放有一只巨大哥窯花囊,插著滿滿一囊的水晶球白菊,還有隨手把玩的錯金獨角瑞獸貔貅一對。
地下更是鋪設(shè)有數(shù)條耗費木炭無數(shù)的地龍,所以即便是這高原高寒之地,房內(nèi)依然溫暖如春,便是赤腳踩在毯子上也是無妨。
要知道,這天池派還僅僅只是修行界一個排不上號的小門小派而已,旗下這么一座山莊,便是如此奢靡。
“吳有道?”
就在吳道子跟廳內(nèi)眾人一一打著招呼,套著近乎之時,突然,一個略帶驚訝的聲音傳來。
吳道子聞聲一愣,待扭過頭去,望向剛剛進門的幾人,臉上笑容頓時僵住,隨即緩緩變色。
對方一行四人,為首的是一名手持佛塵,身著一襲青灰色道袍,白須白發(fā),頗有清風(fēng)道骨之相的老道士。
身后跟著三名同樣身著道袍的弟子,看年紀,應(yīng)該與吳道子相仿,皆是三十歲上下,其中一個正臉帶戲謔看著吳道子,陰陽怪氣道:“喲,吳有道,還真是你啊,我還以為是我眼花了呢。”
“師父。”
吳道子臉色陰晴變幻,但最終還是深吸一口氣,平復(fù)住心情,畢恭畢敬的走到那老道士跟前,雙手一揖,執(zhí)了一個大禮。
沈放和墨云鳶見狀,不由相互對視了一眼,雖然平時吳道子對他也是十分恭敬,而且同樣開口師父,閉口師父的喊著,但總還是會有幾分阿諛之色,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鄭重其事過。
“哼,我可沒有你這種徒弟。”那老道士卻是毫不領(lǐng)情,直接將身子轉(zhuǎn)向一旁,一時間,讓吳道子多少有些尷尬。
“吳有道,你可以啊,我說這么些年,你離開了咱們紫虛觀之后,一點音訊都沒有,原來是在內(nèi)陸騙不下去了,又跑到這西域來繼續(xù)行騙來了,這一路上,關(guān)于你吳大師的名號,我跟師父可是沒少聽說,不錯不錯,今天居然還混進了這天池山莊,你可真是給咱們紫虛觀長臉了。”那弟子一臉譏諷的說道。
“棲云子,不要胡言,此人跟我紫虛觀沒有任何關(guān)系,別讓諸位道友們聽了笑話。”那老道士臉色一板,沉聲說道。
“是,師父。”棲云子連忙拱手應(yīng)道,隨即卻是斜睨了吳道子一眼,又看向現(xiàn)場一名天池派的主事道:“不過,今天這場拍賣會,只有我們修行界的人才能參加,這么一個江湖騙子出現(xiàn)在這里,恐怕不好吧?”
“江湖騙子?”聞言,那天池派的主事不由一愣,隨即一臉狐疑重新打量起吳道子來。
“不錯,諸位難道還沒聽說?前幾天,就是這姓吳的江湖騙子在三破日幫人開壇做法,導(dǎo)致整個烏城引來百鬼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