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要遠離媽媽,我就完全是個正常人。
不正常的是媽媽。
她對人都有優先級的。
要對誰更好,心里有著一把秤。
大姨越看臉色越難看。
她最后合上筆記本,猛地站起來,胸口劇烈起伏著,可見是怒到極致了。
“我對你不夠好嗎?你一有事,我連夜趕過來幫你?”
“我知道你跟小妹的關系更好,但你對我和小妹差別也太明顯了吧?!?/p>
“就連我們的孩子,你也差別對待這么明顯?”
“我們是至親啊!”
人就怕對比。
大姨情緒很激動。
她沒想到自己掏心掏肺的對待,換來的是厚此薄彼。
她是真的寒心。
我淡淡插了一句。
“大姨不是說,人天生就是會偏心,大姨何必跟我媽計較呢?!?/p>
姐姐拉著我,讓我不要再說了。
“陳瑩,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我干嘛不說,我不痛快,大家都別想好受了。
我將本子拍她身上。
“占便宜的人就不要多說了,我變成這樣,你們都有份!”
大姨搖搖欲墜,對我再也說不出一句指責的話。
刀只有插在自己的身上才是最痛的。
不顧媽媽喊她的聲音,大姨決然離開。
姐姐沉默地翻著本子。
我繼續輸出。
“姐,你不要說你察覺不到媽媽更偏心你,大家都是成年人,得了便宜就不要賣乖了,怪惡心的?!?/p>
姐姐不說話。
沉默有時候就是一種默認。
我又看向爸爸。
“爸爸,你現在對爺爺奶奶偏心小叔釋懷了嗎?”
爸爸抽煙抽得更多了。
他要是釋懷了,就不會每年去拜祭爺奶的時候,避開小叔了。
他幾十年都還在時不時向我們抱怨爺爺奶奶的不公平,更沒有資格說我什么了。
媽媽氣得上來要打我的臉。
“砰!”
我對著媽媽跪了下來。
媽媽驚得舉著手站在原地。
我朝她磕了重重三個頭。
磕完后,只覺得渾身都輕松了。
一些望而不可得的,我也不再強求了。
我認真道:
“媽,你沒有那么愛我,那我也不要愛你太多?!?/p>
“這間房子我會賣掉,隨你回鄉下,還是去跟姐姐住,該打的生活費我會給,但更多的就算了吧。”
我深深看了一眼還想說什么的媽媽。
“這種有優先級的愛,我不要了。
就這樣吧,做最不熟悉的陌生人又如何呢。
我找了中介將房子掛了出去。
聽說,在我走了之后,媽媽一直給大姨打電話。
還追到了大姨的家里。
這一次大姨沒有出面,是大姨夫指著媽媽的鼻子罵她。
“你到底會不會做人?”
“外人就算了,親人之間你連個面子工程都不愿意做,偏心自己的大女兒,偏心自己的小妹,虧得秀娟事事把你放在心上,她可真是不值得?!?/p>
“你走,你這個親戚我們結交不起!”
媽媽被趕走后,成天在家唉聲嘆氣。
本以為日子會這么不冷不淡過下去,直到中秋節
姐姐幾次找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