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夫是十里八村醫術數一數二的人物,他的診斷是很權威的。
“張二,你不親眼看看去?”周村長問。
張西不耐煩,“我又不是大夫,去看了有啥用,一切都是高大夫說了算?!?/p>
周村長放心了,帶著高大夫進了村。
一進去,路過好幾戶人家。
家家戶戶都帶著咳嗽聲。
“咱們一家一家看吧?!?/p>
高大夫走進一家,這家的老婦躺在床上,就是她生病了。
“大夫,大夫來了?!?/p>
老婦聲音沙啞,氣息微弱。
她兒媳婦在一旁抹眼淚,“快給我娘看看。”
脈一把上去,就是半刻鐘。
看高大夫時而皺眉,時而松開眉頭,時而又皺起眉頭,眾人心跳隨之如擂鼓般砰砰直跳。
隨后,高大夫松開手腕,輕微搖了搖頭。
“大夫,我娘咋樣了?”
兒媳婦捂著臉哭著問。
高大夫摸著胡子,“像是疫病,但也不一定,不用過于悲傷,我去看下一個?!?/p>
周村長帶著大夫離開。
屋內寂靜一瞬。
兒媳婦在門口看見他們走遠,狠狠的松了一口氣,“我剛剛心都快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哎呦,嚇死人了。”
老婦動作靈活的從床上跳起來,“可不,老娘我這么強壯,怎么可能有病,可見那藥十分神奇。”
婆媳倆對視一眼,都有些激動。
成功了。
這就成功瞞過大夫了。
他們可以不用交那該死的糧稅了。
高大夫接連看了五個,連連搖頭,面色都有些發白,“周村長,確實是疫病,哎,你號召村里還沒染上的人,將患者集中養著,別再傳染給家里其他人了。”
周村長嗚嗚嗚的哭,哭著送高大夫去村口。
張西已經等的不耐煩了,總算見他們出來。
“如何了?”
高大夫沉重的點了點頭。
張西連忙后退兩步,捂住口鼻,“我這就回去與我父親說?!?/p>
周村長不忘反反復復叮囑,“記得早日讓回春堂大夫帶著藥來,別忘了啊,周某在此等著里長,謝過里長了。”
就這么目送他們離開。
完全看不見他們后,周村長臉上的表情一松。
“這十里八村的最厲害的大夫,也是個庸醫吶~”
周景年從一旁茂盛的大樹上爬下來,順口道,“叔,你可以去上臺子去唱戲了,我肯定給你捧場,老戲骨?!?/p>
“滾蛋。”
周村長抹了一把鼻涕,“我以前只知道這里長很看重面子,倒是不知道他如此陰險自私,竟然讓自己兒子來冒險也不愿意親自來?!?/p>
果然只有遇上事兒了,才知道眼前的是人是鬼。
這可能是他今天最大的感觸了。
“哎,我還關心這破里長作甚,還是管管自家吧,也不知道接下來官府會如何。”
周村長是真的憂心。
雖說可能性比較小,但若是官府當真心狠手辣,直接放火燒村,干干凈凈呢。
周景年笑,“我覺得他們不會給請大夫,也不會來燒山,賭不賭?”
“這有啥好賭的?”
村長皺了皺眉,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等會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