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舉起錘子,狠狠砸了下去。
“砰!”
“砰!砰!砰!”
碳纖維的機身、精密的電路板、昂貴的鏡頭,在我一下下的重擊中,化為一地碎片。
我好像瘋了一樣,直到無人機變成一堆無法辨識的垃圾,才脫力地扔掉了錘子。
妹妹終于破涕為笑。
爸爸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這就對了,澤林。你看,現在妹妹不就不難過了嗎?這才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我沒說話,只是死死盯著地上的碎片。
那不是無人機,那是我被砸得粉碎的心。
2
從醫(yī)院回家后,家里舉辦了一場小小的慶祝會。
慶祝妹妹琳月“傷愈”出院。
飯桌上,親戚們輪番夸贊爸爸的教育方式。
“還是老許有辦法,你看這兄妹倆,感情多好。”
“是啊,澤林這孩子就是懂事,寧可砸了自己心愛的玩具,也要讓妹妹開心。”
爸爸滿臉紅光,端著酒杯笑道:“哪里哪里,我這人沒什么大本事,就是希望對兩個孩子一碗水端平,讓他們感受到對等的愛。澤林是哥哥,多付出一點是應該的。”
琳月坐在我旁邊,得意地晃著還打著石膏的手臂,將盤子里最后一塊排骨夾進自己碗里。
“哥,你肚子疼,這個我?guī)湍愠粤恕!?/p>
她學著我小時候的樣子,語氣天真又殘忍。
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肉里。
吃完飯,我把自己關進房間。
逃離。
我必須立刻逃離這個家。
高考分數已經出來了,我考得很好,足夠上全國最好的那幾所大學。
我偷偷填了遠離家鄉(xiāng)幾千公里的一所名校。
只要拿到錄取通知書,我就能徹底離開這個令人作嘔的地方。
為了湊夠學費和生活費,我開始瘋狂地打工。
白天在餐廳端盤子,晚上去便利店做夜班理貨員。
每天只睡四個小時。
爸爸發(fā)現了我的異常,皺著眉問我:“澤…林,你最近早出晚歸的,在忙什么?”
我含糊地回答:“同學找我出去玩。”
他沒再多問,只是眼神里多了些審視。
一個月后,我終于等到了那封決定我命運的錄取通知書。
我把它藏在床墊下最深處,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
我一邊打工,一邊滿懷期待地計算著開學的日子。
可我沒想到,我的秘密還是暴露了。
那天我打工回來,發(fā)現我的房門大開,里面?zhèn)鱽矸涞构竦穆曇簟?/p>
我沖進去,看到爸爸正拿著我的錄取通知書,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琳月站在他旁邊,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知的微笑。
“哥,你要去那么遠的學校讀書啊?那你走了,誰來照顧我呢?”
3
我的心臟瞬間沉了下去。
“爸,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