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手殺掉拋棄他的生母的時候,手也沒有抖。
現(xiàn)在,他在怕什么?
最終,顧斯年扔掉瓷片。
擁住癱軟在地的林卿卿。
林卿卿笑了。
我也笑了。
“動手?!?/p>
話音落下,霍昭寧帶頭沖了進來。
顧斯年的手下緊隨其后。
兩方瞬間兵戈相交,槍聲震得我耳朵刺痛。
自小,我就討厭槍聲。
所以,父親才會在一眾養(yǎng)子之間,為我挑選夫婿,培養(yǎng)繼承人。
以往每次這種場合,顧斯年都會來捂住我的耳朵。
可這一次,任由我耳膜刺痛。
槍林彈雨中。
顧斯年跪在地上,把林卿卿緊緊護在懷里。
然后,他為林卿卿擋下一顆流彈。
嗡——
耳鳴聲充斥,我腦內(nèi)尖銳刺痛。
一雙大手捂住我的耳朵。
霍昭寧擔(dān)憂地看著我。
我看清他的口型。
“大小姐,我?guī)阕?。?/p>
我回到父親半山的一處房產(chǎn),表面沒有動作。
自小伴著我的管家,在我和顧斯年之間,最終站在了顧斯年身邊。
只剩我獨自一人。
老房子年久失修,很冷。
這是我最后的退路,最后的留守地。
我最怕冷。
以往的冬天,顧斯年會認真檢查我的出行路,巴不得給老天爺戴上個暖風(fēng)機。
可如今,冷風(fēng)順著歷經(jīng)朝代的窗縫,徹骨。
無人問我冷暖。
外面顧斯年的風(fēng)聲傳到我耳朵里。
那天以后,顧斯年似乎認清了對林卿卿的感情。
帶著林卿卿,進入了名利場。
傳言,別人在他面前側(cè)敲旁擊林卿卿被我打傷扔出大門的那次。
顧斯年滿面愧疚,輕吻林卿卿側(cè)臉。
“我讓她受了太多委屈?!?/p>
我聽了,覺得可笑至極。
十年愛恨,最委屈的人,到底成了林卿卿嗎?
外界傳言,沈音被顧斯年拋棄。
世上再無沈家。
我也真如他們期待的那樣,閉門不出。
仿佛沈家最后的女兒,也失去了心氣。
林卿卿果然相信這些傳聞。
帶著顧斯年的人,上了門。
“你現(xiàn)在就住在這種地方?嘖嘖嘖”
林卿卿的傷已經(jīng)徹底被養(yǎng)好。
氣色紅潤,小臉縮在狐裘里。
我認得出那披狐裘。
六歲那年,父親帶我上山打獵,滿是槍繭的老手一針一線縫制。
我沒來得及帶走,居然穿在了林卿卿身上。
我起身,冷聲道:“這衣服,是你配穿的嗎?”
“脫下來?!?/p>
林卿卿像是聽到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頓時冷笑道:“哈!我脫?”
“沈大小姐,你是不是沒有搞清楚狀況?!?/p>
“現(xiàn)在被拋棄的人是你——”
話音未落。
一道冷聲自她身后傳來。
“脫掉?!?/p>
林卿卿不可置信地回頭。
顧斯年站他身后,黑衣上是未融風(fēng)雪。
比起上次見面,顧斯年瘦了更多。
兩眼下是濃重的青黑。
更顯陰鶩。
顧斯年冷聲道:“我接你進家門前,告訴過你。”
“沈音的東西,你不要碰?!?/p>
林卿卿轉(zhuǎn)頭看他,瞬間眼淚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