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有些發(fā)白，眼神里滿是困惑和后怕。
冷璟的心猛地一沉。
他將阮棠緊緊摟進懷里，大手安撫地拍著她的后背。
“是和你一直不愿意說的事情有關嗎？”
阮棠的身體在冷璟的懷抱里幾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那些被強行壓抑的、關于“劇情”、“覺醒”和“后遺癥”的恐怖記憶瞬間攫住了她。趙梓妍癲狂的面容、語無倫次的嘶吼、被強制綁上救護車時的掙扎像冰冷的潮水般涌上心頭，讓她不寒而栗。
她自己是“失憶”，趙梓妍是“瘋了”那冷璟呢？
如果她把這些光怪陸離、匪夷所思的真相告訴他，他會怎么樣？
他那樣冷靜理智、習慣于掌控一切的人，能接受自己的世界可能只是一本被書寫的故事嗎？
這會不會成為一種巨大的沖擊，甚至成為一種詛咒，觸發(fā)未知的、可怕的后遺癥？
她不敢賭。
她寧愿他什么都不知道，寧愿自己一個人背負這份惶恐和秘密，也絕不能讓他陷入任何可能的危險之中。
巨大的恐懼壓倒了一切傾訴的欲望。
她甚至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仿佛只要說出一個字，就會有無形的厄運降臨到冷璟身上。
“我不能說，冷璟。”
冷璟能感覺到懷里的人依舊緊繃著，那細微的顫抖騙不了人。
他沉默了片刻，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掠過無數(shù)思量。
知道直接問是問不出來了，她鐵了心要隱瞞。
但讓他眼睜睜看著她被不知名的恐懼折磨，他做不到。
一個念頭逐漸成形。
他極輕地嘆了口氣，手臂依舊環(huán)著她，聲音放得又低又緩，帶著一種引導的意味，卻又不會給人壓迫感：
“我不問你了，你別怕。”
阮棠聞言，身體稍稍放松了一些，但警惕并未完全散去。
然而，冷璟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再次屏住了呼吸。
“但讓你自己一個人扛著，我做不到。”
他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臂，“這樣好不好，我猜，如果是真的，或者接近事實，你就點一下頭，如果不是，或者完全不對，你就搖頭，你什么都不用說，一切交給我來判斷，好嗎？”
阮棠的心猛地提了起來！這這怎么行？！
她下意識就想拒絕，可冷璟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立刻拋出了第一個猜測，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談論天氣：
“你害怕的這件事，或者說這種狀態(tài)，和我有關，對嗎？”
阮棠身體一僵，呼吸都滯住了。
她不想回應，可冷璟的目光在黑暗中似乎也能精準地捕捉到她每一絲反應。
她內(nèi)心掙扎得厲害，最終，極其緩慢地、幾不可查地，點了一下頭。
冷璟的心沉了沉，果然。
他繼續(xù)，語速平穩(wěn)，卻步步緊逼：
“不是現(xiàn)在發(fā)生的，是未來可能會發(fā)生的某種事情？或者是你預感到的某種風險？”
阮棠的手指蜷縮起來。
他太敏銳了！她咬著唇，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最終還是艱難地再次點頭。
“這種風險很大？甚至可能無法承受？”冷璟的聲音依舊冷靜，但摟著她的手臂不自覺地收得更緊。
阮棠的鼻尖一酸，重重點頭。
何止是無法承受